只是代国尚白,大皇子和二皇子平日里穿着白衣较多。
“我对颜色没有特殊偏好,若是可以,颜色请深一点,不要容易脏的颜色。”
刘凌想了想,老实的回答着自己的想法。
岱山知道这位皇子年少时冷宫里连洗衣的粗使宫人都没有,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向着徐典宝说:“既然田典宝要出宫了,那老奴和你说也是一样的,劳烦徐典宝记一下,殿下的常服尽量准备石青、绯红之类耐脏的色。猎服以炭黑、墨绿为主。”
徐典宝没想到岱山会提到自己,意外地抬起头,眼睛从刘凌身上扫过后点了点头:“殿下皮肤并不算白,穿墨绿未免气色不佳,还是用其他颜色比较好。”
岱山只是随便用个话题打断田典宝的攀附,这时候自然是没有意见,就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司宝司里来来往往有不少宫人,有些宦官老远见到两位典宝引着岱山并一个少年来了,飞快地去司宝处事的地方通报,没一会儿,司宝就从一间宫室里迎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向岱山和刘凌行礼。
待知道岱山的来意,这位姓容的年老女官微微错愕地看向刘凌,开口询问:“是这位殿下?请问祭服、丧服、朝服、戎服、常服要准备几套?”
岱山笑而不语。
容司宝却像是知道了一般立刻做出了决定:“既然之前没有成例,那就按没有准备过的来备,祭服丧服春夏秋冬四季各四套,朝服四套,常服十二套,戎服六套,如何?”
刘凌闻言一呆,这套数,已经是按亲王的级别在准备了!
他可不是要开府出去啊!
“司宝是尚服局的老人,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劳烦司宝差人为殿下量体量身,老奴要去拜访下吴尚服,传达陛下的旨意。”
岱山笑眯眯的,“殿下,量体量身可是个麻烦活儿,老奴就不在这里陪您啦,您年少精壮,老奴却是朽木之躯,看着自惭形秽咧!”
“岱常侍说笑……”
刘凌有些赧然地抿了抿唇。
一屋子女人都笑了起来。
“老奴出去逛逛,逛逛,等会儿就来……”
岱山乐呵呵地出去了。
留下有些尴尬的刘凌,被一群司宝司的女人们目光扫着。
这些女人很少见到皇子,后宫里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过去的皇后和现在袁贵妃,就算是皇子和皇帝要裁衣,她们每年至少会派四次宫人去给他们量体,当然没有哪个皇子会自己亲自来六局。
莫说刘凌,就连这些女人都新鲜的很。
田典宝有心想要和容司宝说刚刚发生的事情,无奈刘凌在场不敢多言,只能心急如焚地在一旁干笑。
屋内几个正在对照送来的衣衫画图的宦官局促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坐下继续画还是就这么站着,刘凌也站在那举足无措。
容司宝年纪比冷宫里的太妃们都大,头发已经花白,气度极佳,刘凌在她身上完全感受不出田典宝刚刚嚣张喊过的那些意思。
此时这位容司宝,像是一个和蔼的老太太那样眯着眼睛看了刘凌半晌,微微点了点头:“殿下就这么站着,也能看出肩宽腿长,想来换了我们尚服局的新衣裳,会更加精神。”
不待刘凌谦虚几句,容司宝咧开嘴笑了起来,眼神里全是有趣。
“殿下请脱吧。”
“哈?”
刘凌眨了眨眼。
屋子里一旁的宫女有几个顿时红了脸。
“我说殿下,请宽衣。”
老太太笑的更慈祥了。
“不宽衣解带,脱履除冠,我们怎么帮您量体裁衣呢?”
刘凌环顾四周,侍女们虎视眈眈,女官们笑的暧昧,宦官们手中提着笔臂上持着册,就等着要描画刘凌的身形……
这……
这……
“请宽衣!”
在此之前,刘凌从未想过量体裁衣是件这么累人的事情,难怪岱山要借故避开,因为实在太繁琐了。
等刘凌全部忙完,浑身上下都被人摸了个遍,就连尾骨都没有被放过。
那个看起来最多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宫女摸上他的屁股时,真是把他吓了一跳,偏偏一旁几位女官还煞有其事的解释那是在测尾骨到腰部的距离,以防止玉佩组绶撞击后产生疼痛……
特么玉佩组绶又不是凶器,难道还能给他撞出一根尾巴来不成?
至于明明没有喉结却被人摸完脖子猜测喉结大概会生在哪里以确定交领的开口、伸开手做扩胸运动以确定手臂预留的宽度等等……
刘凌甚至怀念起袁贵妃之前故意冷淡他,给他赐下的那些或大或小的成衣,虽然穿着不得体,至少不必这么折腾。
当他抬起脚由宦官仔细抠着脚丫量每根脚趾的宽度时,他发誓那位容司衣偷偷笑了,其他女官也憋笑憋的满脸通红!
父皇肯定是特意叫来他丢脸的!
还丢脸丢一六局了!
等刘凌如释重负的走出尚服局,一旁的岱山满脸了然地窃笑了几下,理解地安抚他:“殿下不必板着张脸,您从前没被量过身材,尚服局的女官们谨慎点是正常的,从此以后她们每年会来替您量几次身,那时候就不像今天量的这么细了。其实您这样已经算好的,当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