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唐胜双手抱拳,恭声应是。
王朴又挥了挥手,两名亲兵拖走了张三和赵六的尸体,小七已经带人把那块血染的白布举了起来,王朴上前两步指着血染的白布说道:“弟兄们都看见了吗?从今天开始,这块血染的白布就是我们这支军队地军旗,血染的军旗!”
“我希望弟兄们每次看到这面军旗时,就会想起今天这一幕,我希望你们能够永远记住,我们这支军队是一个集体,这个集体里的每个人都是肝胆相照、坦诚相对的兄弟,而不是张三、赵六这样自私自利的小人!我还希望你们能够记住,军规是至高无上的,不管是谁触犯了军规,一律严惩!”
王朴说此一顿,回头喝道:“小七。亮旗!”
“是!”
小七轰然应诺,从亲兵手中接过长竹篙把血染的军旗系上,然后翻身上马把手中血染的大旗往空中奋力起举,北风呼啸,小七手中血染地大旗霎时舒展开来,迎着凛冽地北风猎猎飘『荡』起,旗面上那两滩殷红的血渍显各格外地醒目。
王朴深深地望着这面血染的战旗,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这面军旗出现在哪里,我们这支军队就会在哪里,这面军旗就是我们的灵魂,我们每个人都要拼了命去保护它,只有一种情况下这面军旗才会落到敌人手里,那就是……我们所有人都死光了!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王朴身后的数十名亲兵三呼响应。
四千将士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在了这面血染地军旗之上,也跟着大喊起来。
今天这一幕在每个将士心中都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轻易触犯王朴订下的七大军规了,更重要的是。这些屡战屡败的老兵痞以及打家劫舍惯了的响马盗们已经开始尝试着把自己当成这个军队集体的一员了。
这面血染的军旗就像一盏明灯,时时刻刻地亮在他们心中,当他们面临危险或者面临诱『惑』时,他们脑子里闪过地再不是我。而是我们,我们这支军队!
等四千将士的呐喊声逐渐平息下来,王朴才大喊道,“全军就在休息,大胡子,刀疤脸,唐胜还有张和尚你们四个过来。”
四个千户先后聚集到了王朴身边,甄有才从怀里掏出地图在草地上摊开。又以石块把四角压稳了,才指着地图说道:“这次奇袭归化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了,而且完成得非常顺利,再接下我们就要沿着黑河、黄河一路横扫过去,直至免『毛』川,把游牧在黄河东套的土默特人往奄遏海那边赶。”
唐胜问道:“土默特人会不会先集中兵力,然后反过来往西突围?”
“不会。”甄有才摇头道,“土默特汗已经死了。没有他传下令箭。土默特人就无法有效集结,还有往西就是黄河。虽说黄河现在结了冰,可过了黄河就是大明的陕西镇,土默特人绝往西走是自己找死。”
王朴补充道:“你们几个都记好了,这次只杀蒙古男人,不能再杀女人和孩子了,弟兄们没有放过牧,不知道驱赶牛羊地窃门,所以要留下这些女人和孩子,你们就跟在后面,『逼』着他们把牛羊牲口赶到奄遏海去。”
“是。”
大胡子四人同声应是。
王朴又道:“有才,小七。”
甄有才和小七同声应道:“卑职在。”
王朴道:“把归化城里抢到的财物和牛羊牲畜还有马匹骆驼清点一下,所有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就地销毁,临走之前别忘了放把火,蒙古人既然选择了建奴,就要为他们地决定付出代价。”
“是。”
甄有才和小七同声应是。
王朴翻身上马,低头对大胡子四人喝道:“带上你们的兵,出发!”
“是!”
大胡子四人轰然应诺,转身疾步离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四千大军就离开了归化城,跟随大明军队一起离开的还有三百多匹骆驼以及两千多匹马匹,这些骆驼和马匹全部被用来装载抢掠所得的财物,至于蓄养在归化城外牧场里的大群牛羊牲畜,除了少部份绵羊被当成口粮带走之外,其余的全部被赶进城内,连同整座城池付之一炬。
接下来的两天,王朴所部四千大军就像一柄巨大的镰刀,沿着黑河、黄河东岸横扫而下,一路上王朴不断分出以百人队为单位地小股部队,自西而东扫『荡』,为了防止土默特人的临死反噬,各个百人队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如有必要随时可以聚拢成一个千人队。
正如甄有才所预料的,由于土默特汗战死,游牧在丰州滩的土默特人已经很难再完成有效的集结了,王朴率军从归化往南一路横扫直到免『毛』川,然后四千余大军化成四十几个箭头,自西向东扫『荡』。
游牧在丰州滩一带的土默特人遭受了史无前例的灾难,数百个聚居地被催毁,三千多成年男丁惨遭杀害,剩下六千多老幼『妇』孺驱赶着上百万头牛羊牲畜逐渐汇聚一股巨大地洪流,仓惶向东逃难。
可怜地土默特人,懵然不知他们正一步步地踏入汉人早就设计好的死亡陷阱!
奄遏海。
原本空空『荡』『荡』地海子边现在却布满了一顶顶牛皮帐蓬,早在两天前也就是正月初三,迫不及待的张子安就已经率领大军赶到这里扎营了。
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虽然甄有才已经再三强调,让张子安一定要在正月初六那天赶到奄遏海,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子安已经被压在他身上的六十万两欠饷『逼』得快狗急跳墙了,情急之下这老阉货居然提前三天就赶到了奄遏海。
就因为张子安提前了三天出兵,最终险些酿成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