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马守应发火道。“李岩兄弟你怎么这糊涂?我们军中地粮食本来就已经不多了,你却还要拿去赈济难民,这……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就是。”贺锦也附和道,“我们不去抢周围百姓的粮食也就罢了,可还要拿出粮食去赈济难民,这算哪门子事?”
面对马守应五人的责问,李岩显得镇定自若,可他身后的红娘子却已经气得柳眉倒竖。如果不是李岩以眼『色』制止。她早就当场发作了!不管怎么说,李岩都是闯王指定的陕西义军主帅。而马守应他们只是副将,哪有副将对主将如此疾言厉『色』的道理?
“五位将军先别激动,先听晚辈把话说完。”李岩神情从容,问道,“不知道五位将军有没有听说过‘围三阙一’?”
“没有。”
“没听说过?”
“围三阙一是个什么鸟玩意?”
马守应等人都是大老粗,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围三阙一。
李岩苦笑,接着解释道:“那兔子急了会咬人,五位将军总听说过吧?”
“这话听说过。”马守应点头道,“而且说的在理,别看这兔子平时挺温顺的,可把它『逼』急了,它照样会咬人。”
李岩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们十几万义军好比是猎人,而大同城里地几千大明官军就好比是兔子,这几千大明官军的确不堪一击,可要是我们把大同五门都围住了,城里的官军逃生无门,那就像是兔子被关在了笼子里,它当然会急,一急它就会咬人,再不堪一击的明军也会给我们义军带来伤害,是不是这个理儿?”
马守应点头道:“好像是这个理儿。”
李岩微笑道:“所以,我们不能把城里的官军『逼』太急,一定要先给他们留下一条逃生之路,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拼命守城!晚辈故意在西门外设下粥棚,就是要给城里地官军留下一条逃生之路,等我们大军攻城的时候,他们只需要把身上的战袍一脱,再换身百姓的衣裳往难民营里一钻,谁还分得清他们是官军呢,还是难民?”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马守应似懂未懂地点头道,“李岩兄弟你怎么不早说。”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嘛,李岩兄弟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没脑子地事情。这里面一定有关节。”
“谁说不是,李岩兄弟的脑子就是比我们好使。”
其余贺锦等人也纷纷回应,表示自己都领会了李岩的用意。
哪怕是不懂的也装着已经懂了,这会要是在人前『露』了怯那不是扇自己耳光么?李岩可是在出征前就放出话了,这次打大同除了搞粮食还有另外一个目地,那就是从他们五人当中另选一个主帅,这节骨眼上,当然是谁也不肯示弱。
李岩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五位将军来得正好,晚辈正要找你们商议攻城的事。”
马守应大声道:“攻城的事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出兵前不就说好了么?我们革左五营地人马分别进攻大同的五门,谁先打进城里谁也是陕西义军的主帅。”
李岩提醒道:“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必须留出西门让城里的官军逃跑,所以只剩下四座城门了,五位将军说,这仗该怎么打?”
“是啊。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现在只剩下四座城门了。”马守应一拍脑门,以不容置疑地口吻大声说道,“那就这样,我。贺一龙,贺锦还有刘希尧先攻城,蔺养成你在后押阵,谁不行了你再替上。”
“凭什么让我押阵?”蔺养成不乐意道。“论资历我参加义军的时间比你们都早,论战功我也不比你们少,凭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