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朴身披五省总督礼服,头戴礼冠,跨骑着高头大马,傲然屹立中央军阵中,吕六、嫩娘、寇白门以及两百卫队如临大敌,里三层外三层围把王朴紧紧护在中间,再往外则是已经过河的中央军火枪一营,五千官兵以王朴为中心列成了一个严谨的方阵。
明军方阵的正面是三千名火枪手,前后三列,每列八百人,另有六百人作为预备队,左右两翼各有一千名火枪手,同样前后三列,每列三百人,另有一百人作为预备队,整个方阵的背面则是沙沟河。
王朴手持单筒望远镜一瞬不眨地盯着前方席卷而来的建奴骑兵,沉声道:“正面是正红旗、镶红旗的骑兵,左翼是正蓝旗,右翼是镶蓝旗,总兵力大约在七八千骑左右,看样子多尔衮还是有所顾忌,并没有派出最精锐的正白旗铁骑。”
“侯爷。”寇白门柔声劝道,“北岸太危险了,你还是先撤到南岸去吧。”
“是啊,侯爷你就不要留在北岸了。”柳如是也劝道,“你要是留在北岸,一营的将士难免担心你的安危,如此一来反而会影响他们作战。”
“侯爷。”嫩娘也哀求道,“奴家求你了,不要留在这里了,好吗?”
“胡扯。”王朴摇头应道,“我哪都不去,就和一营将士在一起,吕六,你马上去转告一营的哨总、大队长,说本侯就在他们身后,他们要是守不住阵地,不仅他们完蛋,本侯也得跟着他们一起完蛋。”
没等吕六领命,王朴又道:“再去通知辎重营、炮营,不必理会前面的建奴以及后面的鞑子骑兵,按计划过河。”
“是。”
吕六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王朴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从容,再次举起了手里的单筒望远镜,寇白门、嫩娘诸女见劝不动王朴,也只好作罢,好在北岸足有一个营的中央军,而且又是最精锐的火枪队,就算没有长矛阵和车阵的保护,建奴的骑兵也未必能在他们面前讨到便宜。
几个女人却不知道王朴此举大多深意,他是在和多尔衮打心理战呢。
建奴后阵。
同样手持单筒望远镜察看战场的多尔衮突然浑身一颤,失声道:“什么!?”
多尔衮身边的阿济格赶紧问道:“老十四,怎么了?”
“那个人!”多尔衮通过望远镜死死盯住了数里开外的某道身影,凝声道,“那个人……难道就是王朴?”
“什么?王朴!”阿济格颤声道,“那个刽子手在哪里?”
多尔衮深深地吸了口冷气,沉声道:“就在沙沟河北岸!”
“什么?”阿济格失声道,“这家伙竟如此狂妄?他难道就不担心被我大清的八旗铁骑生擒活捉吗?”
多尔衮没有再吭声,他的眉头却是不知不觉间蹙紧了,倏忽之间他的心头已经升起了一股阴云,在他看来,王朴并非鲁莽之辈,更非狂妄之徒,他之所以敢立足沙沟河北岸替过河的明军助威,必然有他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