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多铎身后的苏纳痛苦地呻『吟』起来,“火枪!这分明是上好了的火枪呀!该死的,这些狡猾的南明蛮子肯定是大明中央军伪装的,主子,上当了,我们上当了,上了南明蛮子的当了!”
“轰轰轰……”
苏纳话音方落,北部牛仔阵前已经绽起了一团团耀眼的红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声,席卷向前的建奴铁骑就像被割倒的野草倒伏下来,正策马飞奔在最前面的苏克萨哈也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下来,一颗灼热的子弹从他的左眼『射』入,带走了他鲜活的生命。
“不……”
远处的苏纳痛苦地哀嚎起来。
“撤!”多铎也像受伤的野兽嚎叫起来,“全军撤退!”
已经心中打鼓的建奴纷纷转身后撤,当他们看到北部牛仔拿起火枪时,他们就完全丧失了斗志,很显然,建奴已经把对面的北部牛仔当成了扮猪吃老虎的大明中央军,连续的挫败已经使建奴失去了抵抗大明中央军的勇气和决心。
什么是惊弓之鸟?
这就是惊弓之鸟,这一刻,建奴只想逃跑,快点逃离战场!
破败的松山城头,瞿式耜神『色』振奋,向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令,全军追击!”
天快黑的时候,多铎终于带着建奴铁骑逃到了大凌河畔。
让多铎和所有建奴感到绝望的是,原本架在大凌河上的两座浮桥已经被拆毁了,宽阔的大凌河面上居然还游弋着十几艘大明水师的战船,数十尊佛郎机炮从舱孔里探了出来,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对准了大凌河畔的建奴铁骑。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过,建奴阵中立刻腾起了几十团翻滚的浓烟,被浓烟笼罩的建奴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原本就已经挤成一团的建奴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没等多铎下令,建奴骑兵们就纷纷拨转马头顺着大凌河往北溃逃而去。
这完全是本能的驱使,因为前有大凌河和大明水师挡道,后有大明中央军追杀,往南是大海也是死路一条,这三个方向都走不通,只有往北才有一线生机!
只有多铎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大明中央军和大明水师先后出现,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王朴很可能也已经来到了辽东,以王朴的狡猾和用兵的老辣,他有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空档吗?不,这绝不可能,以王朴的用兵,这肯定是个口袋阵!
可惜的是,仓惶逃窜的建奴已经完全失控,多铎已经无法阻止他们了。
多铎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可怕的现实,建奴真的掉进了明军的口袋阵中。
建奴『乱』军往北溃逃了十几里地就遇到了大明中央军的阻击,这次是真正的中央军,装备了后膛枪的中央军!
无论是『射』速、『射』程还是精度,后膛枪都远胜过早期的前膛枪,五千名火枪手排开密集『射』击阵形,呼啸的子弹编织成了一条无法穿越的死亡地带,不幸踏入其中的建奴纷纷惨叫着栽落马下……
溃逃的建奴败兵就像撞上礁石的海浪倒卷而回,然后在大明中央军,北部牛仔还有大明水师的驱赶下仓惶南逃,最终被驱赶到了浩瀚的大海边,当年松山之战的一幕在辽西海岸再度上演,只不过这次被赶紧海里淹死的换成了建奴。
建奴的表现比当年大明边军的表现好不了多少。
是役,随多铎出征的万余正白旗铁骑全军覆灭,大约有两百余骑毙命在北部牛仔的枪口下,百余骑毙命在大明水师的炮火下,约五百余骑毙命在中央军的枪口下,剩下的万余骑或者自相践踏而死,或者被赶进大海里淹死,或者成了明军的俘虏。
次日中午,北部牛仔终于打扫完了战场。
瞿式耜兴冲冲地进了王朴行帐,抱拳作揖道:“下官参见王爷。”
王朴摆了摆手,笑道:“瞿大人,战场都打扫完了?”
“打扫完了。”瞿式耜搓了搓手,兴奋地说道,“松山—大凌河之战我军大获全胜,以不足十人的伤亡代价全歼了一万两千余建奴骑兵,还生擒两千余人,敢问王爷,这两千多建奴俘虏该如何处置?”
王朴眸子里浮起一丝煞气,沉声道:“每个建奴手上都沾满了我们汉人的鲜血,可谓死有余辜,这样吧,你的保安队中应该还有不少人没见过血,这些建奴不是喜欢shā • rén吗?现在也让他们尝尝被人屠杀的滋味,就拿他们练习刺杀吧。”
“是。”瞿式耜嘿声道,“下官这就去办。”
“等等。”瞿式耜刚刚走到帐门口,忽然又被王朴唤住了,“练习刺杀的时候,最好把保安队集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