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球道:“回大人,此处名牧马坡,再往前5里就是张庄了。”
李严神情一振,挥舞马鞭朗声道:“三军听令,前方五里就是张庄,加快行军!”
……
北边不远处的小山顶上,马跃轻轻一挥手,身后两名流寇手一松,堪堪扶住的一颗孤松就轰然倒下,一名臂力强劲的小头目张弓搭箭,在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中,强弓已被拉成了满月状。
看到北侧小山顶上的孤松倒下,东侧的管亥和西侧的裴元绍同时挽弓搭箭,早有流寇将插在灰烬中的带火柴禾拔出,凑到涂有灯油的箭矢上一撩,箭矢就腾地燃烧起来,然后手一松,弓统嗡的一声,带火的箭矢已经凌空射出。
牧马坡。
日头西斜,裴元绍气喘吁吁地赶来与马跃和管亥汇合,裴元绍身后,五十名军士每人背负一只大布袋,里面沉甸甸的,装的却是生石灰。马跃在张庄后院发现生石灰煅烧窑的时候,简直如获至宝,这玩意虽不起眼,可如果运用得当却具有难以想象的杀伤力。
让马跃有些没有想到的是,三国时候就已经出现生石灰了,事实上,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国人就已经掌握了生石灰的煅烧法了。
管亥精赤上身,露出一身鼓鼓的健子肉,将一大捆干草掷到路边的蒿草丛里,颇有些不高兴地向马跃嘟嚷道:“伯齐,弟兄们忙乎半天,净在这里割草了,我们又不喂猪,割这么多草干吗?还打不打仗杀不杀官军了?”
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凛然,八百流寇虽然几经生死,却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仗恶仗,所以对战争的残酷性和死亡的承受力有限,这个时候,要尽量避免和官军硬拼,所以马跃就必须想方设法使用奇计来对付官军。
只有经历的胜仗多了,才能培养出流寇们的信心,在他们心中建立对官军的心理优势,到了那时候,八百流寇才是一支值得信赖的军队,也就有了和官军正面一战的实力。但是,绝不是现在。
马跃冷然一哂,问道:“老管,你以为割草和打仗无关吗?”
“呃,这个……”管亥挠了挠头,不解地反问道,“有关系吗?”
“当然。”马跃冷然一哂,决定给管亥和裴元绍这两个莽汉上一堂战术课,指着面前的缓坡说道,“牧马坡是复阳县通往张庄的必经之路,如果官军来袭,将肯定经过这里。”
管亥和裴元绍同时点头,这个容易理解。
马跃脸上掠过一丝狰狞,沉声道:“这里地势平缓,蒿草丛生,三面皆是缓坡,唯有南面是一片沼泽地。现在正是初春时节,天干物枯、草木枯黄,极易燃烧,如果我军从东、西、北三面同时纵火,大火从四周向中间漫延,官军就只有往南退却一途。”
管亥和裴元绍似懂非懂地点头。
马跃回头看了看堆放整齐的五十只布袋,脸上掠过残忍的杀机,冷然道:“只要官军退入面沼泽地,他们就将陷入死地,神仙也救不了他们了。”
“呃……”
管亥和裴元绍同时打了个冷战,马跃此时的眼神令他们背后直冒寒气。
马跃闷哼一声,沉声道:“老管,老裴,照我原先的吩咐,抓紧时间准备!”
“是,大头领。”
两人答应一声,一溜烟去了。
……
“快,快点,后边跟上,别掉队。”
“前军继续疾进,不要停下。”
李严骑在马上,不住地催促士卒加快行军速度。
张庄管家张球以衣袖拭了拭脸颊上淌下的汗水,羡慕地看了看李严kua • xia的坐骑,叫苦道:“李大人,竭息片刻吧,小人实在是没力气,呼,真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