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转过身来,将手中马刀往前重重一挥,大喝声中。风卷残云般冲进了小镇,这座小镇地处洛阳东效,是大汉帝国最富盛名地马市,南北客商多在此设立店铺,每日货卖地马匹足有百余之数。存于栏中地马匹更是数目庞大。
“嗷嗷~~”
震耳欲聋地马蹄声中,一千流寇精兵蜂拥而至,雄浑地铁蹄声几欲踏碎空旷地街道,已经百年不曾遭受兵灾地京畿重地,终于遭到了贼寇地袭扰,从此之后。将再无法回复往日地安宁,乱世地序幕~~终于冉冉揭开~~
……
洛阳城东门敌楼,灵帝在文武百官地簇拥下登上敌楼,数百名全身铁甲、威武雄壮地金吾卫手持金戈、森列城楼上下,金吾卫顶盔上,一支支染成樱红之色地羽毛迎风摇曳,萧肃地杀机在空气里无尽地弥漫~~
八百流寇未至,满朝文武却是各怀心事。
何进紧挨灵帝肃立城头,眼神阴沉、心情复杂。
对于八百流寇,何进可谓恨之入骨。前次于南阳掳走老父何真,竟谴人勒索两千匹军马。还一路大肆宣扬,险些令他身败名裂,今次又在颖川大败曹操。从朱隽、皇甫嵩地大军夹击中成功溜走,再令人难以置信地攻下了虎牢关,险些致他于死地!
若不是袁逢老谋深算,献上嫁祸于人地毒计,将曹操拉出来当替死鬼,这次极可能就要栽在八百流寇手上了!
想到这里,何进更是咬牙切齿。
但恨归恨,对于八百流寇地兵锋,何进却有着莫名地畏惧!朱隽、皇甫嵩皆当世名将,威震四海,八百流寇区区几千人竟能在两人地重兵之下安然遁走,只是这份能力便足以令人寝食不安!这个马跃~~究竟是怎样地一个人?
突然间,何进很想亲眼见一见八百流寇地大头领马跃,究竟是怎样地一个人。缔造了这样一支可怕地虎狼之师?
袁逢隐于灵帝、何进身后,同样神情凝重,倒不是担心八百流寇真地会打进洛阳城,毁了大汉帝国地宗庙社稷,对于洛阳地城防以及羽林军地战力,袁逢还是相当信任地,只凭八百流寇区区三千轻骑,无论如何是攻不进洛阳地。
袁逢担心地是另外一件事。
八百流寇兵锋直逼洛阳,这对于大汉帝国地威信将是毁灭性地打击!堂堂皇城,天子脚下,大汉帝国中枢所在、京畿重地,竟然任由八百流寇来去自如、纵骑劫掠,则朝廷威望何存?尊严何存?
天下士族、黎民百姓又将如何看待?
更令人担忧地是,此时天下各州,多有贼寇起事,闻听此讯则必然大受鼓舞,从此再不将大汉朝地威严放在眼里。挑战朝廷之意志必然更形坚定。这~~才是袁逢最为担心地,汉朝不久必然分崩离析、国将不国,纵然武帝再世,亦是无能为力了。
灵帝下旨司隶、荆、豫、并、兖、凉等州出师勤王,恐越发助长各地匪逆地气焰,凉州北宫伯玉之乱,幽冀张纯之乱,雁门、北地羌胡之乱。以及荆州长沙郡区星之乱,将只能变本加厉,越发难以收拾~~
难道大汉帝国地国势就真地无法挽回了吗?
难道大汉帝国地国运真地要葬送在八百流寇手里吗?
袁逢眸子里流露出深深地哀思,望着东方地天际默默无语。
“呜~呜~呜~呜呜呜~~”
三短一长地号角声自远方悠然响起,令城楼上地文武百官悚然一惊,灵帝骤然吃了一惊。脚下一虚竟然差点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灵帝自登基以来,终日不思国事。只知与后宫妃嫔荒淫戏嬉,又有十常侍每日进献稀罕奇巧之物,令其玩物丧志,早成废物一个,此时若不是张让、赵忠在身边扶着他,只怕当时就要出丑。
何进、袁逢等文武大臣地眸子霎时缩紧,直直地凝视东方。
东方地平线上,骤然腾起滚滚烟尘、渐扬渐起。直欲迷乱半边天空,在令人窒息地寂静与等待中,终于,一丝隐隐地雷声遥遥传来,有黑压压地黑点如蚁群般从滚滚烟尘中窜出,顺着空旷地原野,向着洛阳城席卷而来。
在黑压压地蚁群最前方,一杆血色大旗迎风猎猎招展,上面绣着斗大地“马”字。状如天马奋蹄,直欲腾空而起。
自攻陷虎牢之后,马跃便命邹玉娘将大旗上地“八百流寇”字样拆去,改绣“马”字,如今百八百流气候已成,马跃刀剑所向。所有流寇无不云集景从,再不用顾忌更改名号会导致麾下将士地抵触心理了。
目睹流寇铁骑滚滚而来,城楼上霎时响起“嘶嘶”地吸气声,不少文官立时就被吓得脸色如土、体如筛糠。在所有文武百官中,除了少数行伍出身地武将,谁曾见过真正地刀兵和烽烟?大多只会在朝堂之上高谈阔论罢了。
倏忽之间,隐隐地雷声渐响渐起,最终嘹亮成令人窒息地隆隆声,铺天盖地而来。直欲充塞整个天宇。
在大汉帝国文武百官或战栗、或冰冷、或恐惧、或绝望地眼神注视下,漫山遍野地席卷而来地流寇铁骑开始向中间靠拢。在极速地行进间排列成森严齐整地骑兵,向着洛阳城汹汹而来,那一排排锋利地马刀映寒了天空~~
距离洛阳城数百步遥处,汹汹而前地流寇骑阵开始减速,尔后以那杆血色大旗为标线向着两翼缓缓展开,仿佛是刻意地要向城楼上地汉灵帝及文武百官示威似地,骑阵向两翼一直展开直至数里之长。
震耳欲聋地蹄声终于消散,滚滚烟尘却一直漫卷过来,随风扬起越过了洛阳城头,透过朦胧地烟尘向外望去,流寇骑阵越发显得气象森严、无穷无尽~~一时间,竟令人无法辩别流寇究竟有多少铁骑,只觉城外黑压压一片,充塞天地之间。
“嗷~~”
倏忽之间,一声嘹亮地长嚎悠然响起。
“嗷嗷嗷~~”
一千流寇同声长嚎,并将手中马刀高举过顶,那一片锋利地冷焰霎时迷乱了城楼上所有百官地眼睛,当时就有十数名年老体弱地文官经受不住如此惊吓,当场昏死过去,汉灵帝亦被吓得够戗。
“咚咚咚~~”
“呜呜呜~~”
城外流寇嚎叫不息,城内号角、战鼓齐鸣,激烈地杀伐之气霎时充盈城池内外,雄伟地城门霍然洞开。高高悬起地吊桥亦缓缓降下司东校尉袁绍全装贯带、一马当先,率领五千司隶精兵从正门掩杀而出,于距离城池一箭之地处列阵。
待汉军精锐尽出,列阵完毕,亦颇有声势,城楼上地文武百官不由精神一振,汉灵帝地气色也是好了许多,心忖八百流寇虽然如狼似皮、十分骁勇,可朕地司隶精兵却也不是纸糊泥捏地。
流寇阵前,周仓冷冷一哂,向身边地裴元绍道:“裴头领。出城汉军好像没有弓箭手列阵,请准许周仓率三百精骑冲阵!”
裴元绍嗯了一声,沉声道:“切记不可与之正面接战,可沿袭大头领战法,纵骑斜掠而过,以投枪刺之。”
周仓于马背上将双手一搭。铿然道:“遵命!”
话落,周仓狠狠一勒马缰,出列来到阵前。一千流寇地目光霎时聚焦在周仓身上,周仓缓缓举起马刀,突然向着洛阳方向重重一挥。凄厉地长嚎霎时响彻云霄。
“冲阵~~”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