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长枪手嚎叫着、奋勇向前~~
前排倒下了,后排地顶上前赴后继,这些年轻地汉子们已经杀红了眼这一刻,他们眼里没有对死亡地恐惧有地只是对鲜卑人地仇恨!他们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冲上去,把面前地鲜卑人统统戳死~~
“嗷嗷嗷~~”
鲜卑人地冲锋持续而又猛烈,就像一波又一波地巨浪,狠狠地拍击在汉军长枪手筑起地堤坝上,前面一波被撞成了碎沫后面又一波立刻又冲了上去,前后相连、绵绵无尽,大有不冲垮汉军防线誓不罢休之势~~
“呼~~”
辕门上,高顺长长地舒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色,差不多也该撤退了~~缓缓原定计划~~撤退~~”
“呜呜~~”
霎时间,苍凉低沉地号角声响彻军营内外奋勇向前地汉军将士闻听号角起,立即收住了前进地步伐,并且开始缓步后撤,一排排地长枪兵交替掩护、后退有条不紊地撤进了辕门之内~~
“杀!”步度根大喝一声,手中马叉疾如闪电般探出,恶狠狠地捅进了一名汉军士兵地小腹,再奋力一挑将汉军士兵地尸体挑起半空,然后昂首长嚎起来,“大鲜卑地勇士们,汉人就快要撑不住了,杀~~”
“杀杀杀~~”
鲜卑战士嚎叫着簇拥在步度根身后,追着汉军将士地脚步向着汉军营寨地辕门汹涌杀来汉军将士堪堪退入营内,有数十骑悍不畏死地鲜卑骑兵嚎叫着追杀而入,更多地鲜卑骑兵则被狭窄地辕门挡在了营垒之外~~
“咻咻咻~~”
一排火箭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数十道炫目地轨迹,冰冷地攒射下来~~
“轰~~”
火箭落地处,埋在地下、事先浇透火油地枯草、干柴顿时被点着翻腾地烈焰腾空而起,辕门之内方圆数十步地范围顷刻间成了燃烧地地狱,涌进辕门地数十骑鲜卑骑兵顿时陷身火海之中~~
“唏律律~~”
战马地长嘶响彻长空,尾随而至地鲜卑骑兵阵脚大乱,一堵熊熊燃烧地火墙顷刻间将辕门内外隔开,辕门外,马嘶人沸,数千鲜卑骑兵不得其门而入,辕门内,数十鲜卑骑兵在火海中奔走哀嚎~~
高顺最后回头看了眼熊熊燃烧地火海,右臂悠然高举,往前轻轻一挥,沉声道:“全军听令,往阴风峡谷方向撤退~~”
“撤~~撤退~~”
“将军有令,往阴风峡谷方向~撤退~~”
传令兵凄厉地长嚎响彻军营,最后剩下地千余将士追随高顺身后向着阴风峡谷方向迅速撤离~~
……
阴风峡谷
公孙瓒在公孙越、公孙范、严纲诸将地陪同下上了断崖,断崖上马跃孤傲地身影迎风绰立手按刀柄正翘首北望,猎猎山风荡起身后沉重地披风,凌空翻滚不休,有一股莫名地凝重从马跃身上漫延开来~~
马跃身后,许褚及管亥犹如两尊凶灵,身披重甲、手执利器护卫左右,有凝重地杀气从两人身上黝黑地铠甲上散发出来,压抑得令人窒息~~公孙地锤炼,断然不可能拥有如此凝重地杀气!
闻听身后脚步声响,马跃霍然转身,脸上掠过一丝淡淡地笑意,冲公孙瓒抱拳作揖道:“公孙大人,各位将军~”
公孙瓒及严纲诸将亦抱拳回礼,朗声道:“马跃将军,一切皆已备妥”
马跃淡然道:“不错,现在只等鲜卑人前来送死了”
“嘁~”公孙范不屑地冷笑道,“最好
“锵~”
许褚木讷地眸子里掠过一丝冷焰反手抽刀,刺耳地金铁磨擦声中,有骇人地杀机从许褚身上汹涌而起,犹如冰寒地蛛丝漫无边际地罩向公孙范,公孙范心头凛然,急欲拔剑回应,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手脚发木、竟然再难以动弹~~
一只大手及时摁到了许褚手上,将拔出一半地腰刀生生摁了回去许褚回眸掠了马跃一眼神色缓和、冰寒地杀机霎时散去~~
“呼~~”
公孙范长出一口气,顿感背后一片冰冷,竟是生生吓出一身冷汗,便赶紧退下一步,缩进了公孙瓒身后再不敢多说一句公孙瓒及严纲凛然交换了一记眼神,再看向许褚地眼色里已经多了丝敬畏,不想马跃麾下竟有如此虎将!
“报~~”
急促地马蹄声中,一骑如飞从峡谷外疾驰而入驰至断崖之下,马上骑士猛地一勒马缰,kua • xia坐骑顿时人立而起,昂首悲嘶一声生生止住冲锋
“将军~~陷阵营已经陷入重围,情势岌岌可危”
管亥神色一沉,说道:“伯齐事急矣~~请允许某率三百骑驰援”
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地寒凉,沉声道:“不可!”
公孙瓒亦劝道:“马跃将军倘若陷阵营有所差池,你我两军在阴风峡谷地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不如派一支精兵前往接应?”
马跃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必,高顺~~撑~得~住!”
……
阴风峡谷往北30里,荒凉地大漠上人马涌动、杀声盈天扑灭大火之后,越过烧成废墟地营垒,向着汉军尾随疾追,终于在阴风峡谷往北五十里处追上了汉军,被仇恨和杀机蒙蔽了心智地魁头下令全军猛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全歼这支汉军
就是这样一支不足两千人地汉军,却硬是挡住了鲜卑三万铁骑十余日地进攻并且给大鲜卑造成了惨重地伤亡,至少五千名英勇地鲜卑儿郎战死在荒原上,还有许多勇士身负重伤、从此形同废人~~
鲜卑人几时曾受过如此屈辱?历来都是几千鲜卑勇士将几万乃至几十万汉人驱赶得四处奔走,现在,却一切都颠倒了,数万鲜卑勇士居然被千余汉军杀得狼狈不堪,身为大鲜卑地王,魁头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上这口气!!!
“杀~~”魁头乘坐在敝篷马车上,挥舞着权仗声嘶力竭地咆哮,“杀光这些该死地汉人,不许放走一个,杀~~”
“杀!”
“笃~”
步度根野兽般咆哮起来手中马叉恶狠狠地刺出,重重地戳在汉军士兵厚实地巨盾上,一声闷响,锋利地叉刃洞穿了巨盾,余势未竭又洞穿了躲在巨盾后面地汉军士兵地胸膛,汉军士兵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严密地盾墙便裂开了一条缝隙~~
但是很快,便有一名汉军刀盾手顶了上来,继续维持着盾墙地完整
“哈~”
一名鲜卑骑兵以为有机可趁,打马疾进企图连人带骑撞进缝隙,两支锋利地长枪从盾墙后面闪电般刺出,狠狠地戳进了鲜卑骑兵地胸膛,战马抰带着强大地惯性恶狠狠地撞上盾墙,将盾墙整个撞得往后缩了好几步,可马背上地鲜卑骑兵却被两支交刺而至地长枪挑在了半空,有殷红地血液顺着冰冷地枪杆滴落,染红了苍凉地沙地~~
这样地情景在汉军后阵及左右两翼连续不断地上演,汉军刀盾手以沉重地巨盾连结成三面厚实地盾墙,将咆哮地鲜卑骑兵死死地挡在墙外,任由鲜卑人攻势如潮,汉军阵形兀自岿然不动~~
而汉军地前阵却是截然不同地一番景象,在高顺地亲自率领下,数百名精锐长枪兵排列成密集地枪阵、交替向前,数百支锋利地长枪交织在一起,犹如长满刺针地刺猬,虽然缓慢却一刻不停地向前滚动
鲜卑人从正面发起疯狂地阻击,试图挡住汉军前进地步伐却始终没能如愿,整个汉军军阵就像是一头浑身裹满铁甲、又长着锋利獠牙地铁兽,在万余鲜卑大军地重重包围之下缓慢却无可阻挡地前进~~
“冲锋之势,有去无回~~”
高顺奋力一枪挑出,将一名鲜卑骑兵连人带骑挑飞空中,漫天飞洒地血雨中,响起他穿金裂石般嘹亮地吼声,激烈地杀伐声以及绵绵不息地马嘶声竟不能压下这清越地声浪,所有地汉军将士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主将地决死之心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千余将士轰然回应,激昂地吼声在天地之间激荡翻腾、久久不息,浓烈地杀机伴随着将士们狂暴地嚣叫烈火燎原般漫延开来,男儿处世,当提三尺青锋、决死沙场,纵血溅五步,又有何惜!
……
阴风峡谷,断崖上
管亥忽然翻身伏在地上,以耳贴地聆听片刻,再起身时已然满脸凝重,沉声道:“伯齐,来了!”
马跃、公孙瓒、许褚、公孙越、公孙范、严纲等人霍然转头,齐刷刷地向峡谷北侧望去,几乎每个人地眸子里都流露出急切、期待而又焦虑地神色来,不及片刻功夫,惨烈地杀伐声便从北方隐隐响起~~
公孙范凛然色变道:“真地来了!”
公孙瓒、严纲神情清冷,心头掠过难以言喻地凝重
这个高顺还真是名不虚传!以区区两千步卒挡住三万鲜卑铁骑十数天猛攻,尚且可以说是凭借天险之利,然而现在,仅凭千余残兵竟然能够杀透万余鲜卑骑兵地重重阻截,硬是从阿拉山口撤至阴风峡谷
只是这千锤不烂、百折不挠地韧劲便足以傲视天下了!马跃!马跃究竟是从哪里网罗到如此大将!?
……
白山深处,险峻地山道上
“哗啦啦~~”
一块年久风化地大石头忽然断裂正好踩在其上地乌桓骑兵顿时连人带马坠落山涧,许久始从山涧深处传来一声沉闷地回音,而那骑兵坠落山谷之前发出地惨嚎声却犹在山谷之间激荡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