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三国时期的黄土高原,远不像现在这样荒凉,那时原山深林密、土地肥沃,时有猛兽出没,生存条件远比现在要恶劣严酷。
在徐荣大军到来之前,马腾、马跃便已离开泥阳,只有典韦率领十名身强体壮的精兵随行保护,一行人离了泥阳快马轻骑、径投小青山而来,到了第二天日暮时分,堪堪进入了一片崇山峻林之中。
负责在前领路的马腾忽然勒马停了下来,手指前方向马跃道:“伯齐,过了前面山口就是三十六羌寨中的白马寨了,白马寨因为最靠近山外,与外界汉人接触最多,易于交流,野性也弱,不过越往山里走羌民就越野蛮,据说青山最深处的生羌还保留着吃生人的习俗。”
“什么?吃人!”典韦闷哼道,“这些野蛮人,最好别让咱老典撞上,要撞上了定把这些家伙的脑袋全拧下来。”
典韦这shā • rén魔王,似乎特别嗜好拧断敌人的脖子。
马跃关心的却不是这些,问马腾道:“腾叔,如果要说服三十六羌出兵,该找谁?”
马腾道:“三十六羌中以先零羌的势力最大,先零羌的豪帅历来担任三十六羌的大豪帅,如果要说服三十六羌出兵,就必须先找先零羌,然后由先零羌豪帅召集三十六羌各寨的豪帅聚会,由豪帅大会集体决定是否出兵。”
“先零羌的豪帅是个什么样的人?”
“先零羌的豪帅名叫兀当,虽然是女人,却是巾帼不让须眉,耿鄙、薰卓试图收伏三十六羌,先后派人进入先零寨,兀当都是客客气气地接待,不过后来耿鄙、董卓的人无法闯过三道难关,三十六羌拒绝出兵,所以才闹到刀兵相见。”
“什么!”典韦失声道,“三十六羌竟然是女人当家?”
“三道难关!”马跃蹙眉问道。“什么难关?”
马腾道:“刀山火海过天梯,这是羌人先祖立下的规矩。三十六羌与世隔绝、藏兵于民,且民风骠悍、骁勇善战,羌人先祖唯恐后人助纣为虐、祸及子孙,便定下了规矩,汉人要想征调羌兵打仗必须闯过三关。”
“刀山火海过天梯!”马跃凝声道,“就这么简单!?”
马腾道:“伯齐且莫小看这三道难关,刀山火海虽未必能难住我们,过天梯却是非同小可。耿鄙和董卓派去的都是百里挑一的英雄好汉,却都栽在了这道难关上,两条好汉都从数百丈高的天梯上摔下来摔死了。”
“是吗?”马跃凝声道。“这天梯当真如此难过?”
“呜呜~~”
马跃话音方落,前方苍茫的密林里骤然响起了低沉绵长地号角声,随着号角声起,郁郁葱葱的密林里逐渐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似有千军万马隐藏其间。随时都有可能骤然杀出。
“不好,有敌袭!”典韦大喝一声,本能地从肩后拔出两枝大铁戟挡于马跃面前,同时命令那十名亲兵道,“你们几个护住主公两翼及侧后。”
十名亲兵刀剑出鞘,忽喇喇地散了开来。
马腾急阻止道:“典韦将军且慢。这是羌人的示警号角,只要我们停止前进,他们是不会发起攻击的。”
马跃也伸手道:“典韦,且不可轻举妄动。”
……
泥阳。
徐荣的两万大军里三层、外三层将泥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徐荣还下令将士们沿着泥阳外围挖掘壕沟,又在壕沟里布设尖锐的鹿角,铁了心要将马跃的一千铁骑和马腾的千余叛军困死在泥阳城里。
……
河东、安邑。
在吕布、张合、高顺三路联军地猛攻之下,董卓军“节节败退”。沿汾水两岸的永安、平阳、白波谷、临汾、闻喜诸县先后沦陷,联军兵锋直逼河东郡的郡治安邑城,与此同时,河内太守王匡地三千大军也北渡河水,攻下了吴山县,从南面威胁安邑侧后。
闻喜城效,联军大营。
公孙瓒以大将严纲为主将,率领八千大军星夜南下,终于在联军进攻安邑之前赶到,严纲征衣未解。径直前来吕布大帐,人未入声先至:“末将严纲来迟了。真是失礼。”
联军中以吕布兵力最众,所以吕布也毫无疑问地成了联军主帅!
吕布勉强抱拳算是回礼,淡然道:“总算还能赶上最后的安邑之战,还不算太迟,严纲将军请入席。”
“谢将军。”
严纲答应一声,一转身才发现帐中早已经立了两员器宇轩昂的武将,迎上严纲的目光两员武将先后抱拳道:“末将高顺(张合),久仰严纲将军大名。”
“哪里哪里~~”严纲谦虚道,“对两位将军的大名,末将才真地是如雷贯耳。”
“罢了。”吕布不耐烦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现在就开始议事,大军再往前三十里便是安邑了,我希望诸位能与布同心协力、打好对逆贼董卓的最后一仗,且不要因为一己之私,而贻误了军机。”
“请吕布将军放心。”张合昂然道,“末将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我们河北铁骑绝不会落于人后。”
“安邑不克,陷阵营绝不生还河套!”
高顺眼神平静,神色从容,可语气里透出的铿锵之意却令人肃然起敬,高顺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座山、一块石头,平时站在那里不显山不露水,只有大风来袭、暴雨来催的时候,才会显出它的沉重和稳键。
他说地话就一定能做到,他许的诺言就一定会兑现。
严纲看看张合,再看看高顺,忽然感到气血翻腾,疾声道:“八千幽州儿郎,唯将军之命是从!”
“好!”吕布铿然拔剑,疾声道,“高顺陷阵营为前军,张合五千轻骑为左军,严纲八千精兵为右军,本将军自统大军为中军。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兵,兵发~~安邑,与薰卓老贼决一死战。”
“末将遵命!”
张合、高顺及严纲昂然踏前,并排列于吕布面前、轰然应诺。
……
王屋山深处,虎跳涧。
“唏律律~~”
战马的惨嘶响彻山涧,一名骑兵不慎失足坠落山涧、瞬息之间人马的身影便没入了茫茫云海之中,过了许多才从山谷深处传来一声隐隐的撞击声,附近的士兵尽皆吓得脸色发白,聚集在狭窄的栈道前不敢前行。
“不要慌。都不要慌!”董卓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声嘶力竭地大喝道,“全体下马、靠紧山壁而行。不要往崖下张望,更不要回头,只管往前走、一直往前!”
……
小青山,先零寨。
当蒙在脸上地布条被解开时,马跃才发现已经来到了一处幽深的山谷中。嶙峋的怪石间,隐藏着幢幢叠叠地吊脚木楼,乍一眼望去,马跃真怀疑不小心误入了人间仙境!粗重的喘息声从身后传来,马跃不用回头都知道马腾和典韦跟在身后,至于那十名亲兵。却是被羌人强行截留在了山外。
正前方不远处,有一幢颇为巍峨的三层木楼,一道简陋的木梯从青石的台阶一直延伸到木楼的二层,木楼的底层圈养着猪、牛、羊等家畜,令人吃惊地是在角落里居然还蓄养着一头色彩斑斓的猛虎。
木梯边肃立着两名形容骠悍地羌族卫兵,卫兵头上插满了稀奇古怪羽毛,身上披着树皮木板窜连的木甲,脚上蹬着粗制滥造的草鞋。不过斜挎于腰间地羌刀却是磨得锋快,白森森的刀刃透出冰冷的寒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