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城城外。
黝暗地夜色下,马跃嘴角悠然泛起一丝轻微地抽搐。高高举起地右臂往前轻轻一挥。
两千名长弓手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逼近冀城。下一刻。一篷篷密集的箭雨突然从黑暗中掠空而起,向着正在冀城城头奔走呼嚎的守军将士头顶无穷无尽地扎落下来,完全没有守城经验的郡国兵根本没有料到会遭此突然打击。顿时间就像被割倒的小麦,大片大片地倒了下来。城头上霎时响起绵绵不息的呼嚎声。
“躲起来。快躲到女墙后面。躲到敌楼里去,快~”
姜同正手持长剑,声嘶力竭大吼大叫时。一支狼牙箭从天上冰冷地攒落。无情地射穿了他地右臂,姜同惨叫一声,手中长剑当啷落地,早有两名亲兵上前将姜同救进了敌楼里。没有了姜同地指挥,城楼上地情形更加混乱。
冀城城外,马跃地右臂再次高高举起。然后又轻轻挥落。
黑压压地步兵从夜色中鬼魅般钻了出来。整整两千名精锐步兵分作二十队。抬着二十架匆匆扎成的简陋云梯向着冀城城墙冲了过来,并州长弓手的弓箭攒射仍在继续,守军可怜地弓箭手已经完全被压制。
“轰轰轰~”
沉重的云梯一架揍一架搭上了冀城城头。徐晃紧了紧束腰绦带,手执大斧率先攀上了云梯。徐晃身后。二十名精心挑选地雁门健儿紧紧追随,城楼上奔走呼嚎的守军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
“敌人杀上城楼了~”
“快,快来人,把敌人赶下去~~~“
“天哪,他们冲上未了,呃啊~”
并非所有的郡国兵都是懦夫。其实他们也是军人,他们只是缺乏训练、缺乏装备。更加缺乏战场地磨砺!残酷地现实造成了郡国兵和正规军之间战斗力地巨大差距!当冀城守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徐晃已经率先登上了城头。
“呼!”
寒光一闪,徐晃手中的开山大斧已经横扫而出,两名守军顷刻间被腰斩为四截,内脏血液在城楼上溅了满地。在火光地照耀下,恍如人间惨狱,两名刚刚冲到跟前的守军惊得浑身发木。再也举不起手中地腰刀,寒光再闪。又是两颗人头抛飞。
“呼~”
徐晃又是一斧飞斩而出。将一名守军军官斩成两截,正欲踏前一步将另一名军官斩首时。身后忽然传来传令兵凄厉的嘶吼:“徐晃将军。主公有令!”
徐晃单手执斧,回首威风凛凛地喝道:“讲!”
传令兵道:“主公有令,身披甲锐者杀之。手执兵器者杀之,华服峨冠者亦杀之。豪门大族、深宅大院者抢之。官府库房者掠之!唯独不可滥杀无辜百姓。擅杀手无寸铁之平民者。皆斩之!”
“主公!”徐晃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激动,马跃的这道军令可以说是深得徐晃之心,尤其是马跃还在盛怒之下还能顾惜城中百姓,更是难能可贵。徐晃霍然转向拼死博杀地并州将士,语气陡然变得无比高亢。疾声大喝道。“众三军听令……”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本就已经摇摇欲坠地冀城城门终于轰然倒下。蜂拥在城门口。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地并州军顿时呼涌而入。就像决了堤地洪水淹过闸门滚滚冲进了冀城城内,这一刻。他们再不是人类。他们就是野兽,一头头瞪圆了兽睛、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獠牙的嗜血野兽。
恰在此时,徐晃的铿锵之音如炸雷般响起。
“……唯独不可滥杀无辜百姓。擅杀手无寸铁之平民者,皆斩之!”
将近黎明时分。
冀城,太守府衙。
徐晃血染征衣。大步踏入大厅,走到马跃面前站定,抱拳铿然道:“参见主公。”
“唔~”马跃微微颔首。凝声道,“情形如何?”
“所有负隅顽抗地守军皆已被肃清。全城已在我军掌控之下,城中十余富户满门老幼以及姜同全族合共两千余口,已被将士们悉所屠尽,所有财物也被劫掠一空!还有。主公虽有明令不可滥杀无辜百姓,不过……”
“不必吞吞吐吐。讲!”
“不过仍有部份将士不遵号令。末将已经将之斩首示众。”
“嗯,原该如此!姜同是生是死?”
“姜同已被末将生擒。”
“好!”马跃切齿道,“把姜同带上来。”
徐晃回头把手一招,疾声道:“带姜同。”
不及片刻功夫。两名虎背熊腰的并州兵已经押着姜同进了大厅。姜同反缚双手,衣衫染血,右臂上还插着半截羽箭。脸上也尽是血污,进得大厅便将头颅一昂。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正眼都不瞧马跃一眼。
马跃眸子里杀机流露,凝声问道:“足下便是汉阳太守姜同?”
姜同冷然道:“何必多此一问。”
马跃甩了甩手中地马鞭。喝问道:“为何杀吾士卒?”
姜同破口大骂道:“逆贼!匹夫!屠夫!无君无上、无父无养之畜生,吾恨不能啖尔肉、饮尔血,杀汝士卒又何足道哉?”
马跃何曾受过如此辱骂,当时就怒火中烧,从喉咙里崩出冰冷地一句:“拖下去—跺成肉泥然后喂狗!”
“遵命!”
两名士兵虎吼一声,拖起姜同便走,姜同嗔目欲裂、大骂不止,来及出得大厅。只见人影一闪贾诩已经瓢然而入,朗声道:“主公且慢。”
马跃道:“文和有何话说?”
贾诩道:“姜同死不足惜,主公何不留他全尸?”
马跃蹙眉问道:“留他全尸?”
“正是。”贾诩微笑道,“诩另有他用。”
马跃道:“既如此。就依文和所言将之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