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鲁肃的目光霎时聚焦在了马屠夫身上,浓浓地忧虑已经写在了两人脸上,马屠夫会采纳贾诩之谋吗?如果马屠夫采纳,裴元绍和周仓以及漠北三部万户地将士们会愿意将自己地孩子送到大营?
“好,就这么办!”
出乎蒯越、鲁肃的意料。马屠夫却是一口应承了下来。
蒯越、鲁肃心中凛然,两人再一次领略了马屠夫果敢决断地行事作风,就这方面地能力而言,马屠夫地确称得上是一代枭雄。他能率领八百乌合之从纵模中原,再以数千精锐骑兵扫平漠北、西域。建立古往今来赫赫武功,实在不是出于偶然啊。
马跃向裴元绍、周仓道:“漠北所有将士的子女都要送到河套大营抚养。老裴、周仓你们的孩子也要送到大营一并抚养,就是本将军地孩子也不能例外!这座大营地筹建就由军师全权负责,大营建成之日,本将军便会将马征、马战、马扬、马起送进大营!漠北的两万小狼崽也须尽快送来河套。”
裴元绍、周仓倒吸一口冷气。起身凝声道:“遵命。”
连马屠夫自己都决定将四个儿子送进大营了,裴元绍和周仓又还有什么好说地?不过有人显然不这样认为。裴元绍、周仓两人话音方落。管宁就再次站起身来,抱拳道:“主公,宁有一言不吐不快。”
马跃肃然道:“先生请说。”
管宁道:“这河套大营只是用来训练军队和将军地。却无法培养主君。而马征公子身为主公的长子,将来是要继承主公大业的。就不必去大营了吧?宁承蒙主公看重,自当尽心尽力,将毕生所学授与公子征。绝不敢有所懈怠。”
马跃听了心里一阵烦躁,他实在不愿意自己地长子被管宁培养成为一个书呆子,马屠夫地继承者。就算没有马屠夫的狠辣和果敢,至少也不应该是满口仁义道德的夫子吧?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算是得罪了以管宁为首地儒家子弟了。
关、惊、河套地儒家势力,马屠夫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拉拢过来地。其中将马征交与管宁教育就是很重要的一个前提!儒家学说虽不能用来治国平天下,可用来教化万民还是不错地,尤其是现在关、惊、河套地区严重缺乏人才。人才的基础就是大量识字地读书人,要想在关、惊、河套地区教出大量的读书人,还得靠管宁和这群儒家子弟啊。
马跃有些无奈地问贾诩道:“军师的意见呢?”
贾诩察颜观色。知道马跃心中已经妥协。只是碍于脸面不好向管宁服软,只是想借自己的嘴说出来罢了,便顺势说道:“诩以为管宁先生所言不无道理。这河套大营可以培养出优秀的将领和精锐地士兵,却绝对无法培养出称职地主君。”
马跃道:“既然军师也是这般认为。那公子征就不必去大营了。”
管宁道:“主公英明。”
马跃又道:“还有件事。本将军想听听则注地意见。”
沮授道:“主公请讲。”
马跃道:“此前关、惊、河套一应内政皆由汝打理,听闻则注事必亲躬、倾力亲为。本将军很是担心你地身体哪,从今天开始,制盐、制铁、采炭(煤)、货运等事项官府就不必统一操控了。”
马跃这话一出,糜竺、苏双和张世平立即竖起了耳朵。
“主公!”沮授急道。“盐、铁、采炭事关国计民生。乃是大事。官府岂能放手?”
“放手不等于放任。”马跃道,“制盐坊、制铁坊、采炭场、马场等仍属官府所有。商人只是负责经营并向官府纳税!商人不比官府,他们唯利是图。因而能以最小地资源牟取最大地利润。能让制盐坊、制铁坊、采炭场的效率更快、更高,唯其如此。战时我军的后勤保障才能更快捷、更有效。”
马屠夫这招其实就是承包责任制,将官府所有的制盐坊、制铁坊、采炭场、军马场承包给个体商人去经营。官府只负责分红和抽税,个体经营比集体营性灵活、高效。这在二十一世纪可谓家喻户晓,但在汉末三国时代,根本就无人能够理解。
沮授虽然深富五车,却也听了个满头雾水,困惑地反问马跃道:“放手让商人去经营,那不是所有地好处都让商人占了去?”
马跃苦笑摇头,知道和沮授解释不清楚。便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则注不必再劝。可尽快于各郡各县张贴告示。让有实力、有意向的世家、商家接手经营各地制铁坊、制盐坊以及采炭场、马场。”
见沮授脸有不豫之色。马屠夫最后加了一句:“则注哪,本将军也是替你地身体担忧哪,你实在不能再这样操劳下去了。”
沮授心中不快之意尽去。感激道:“授谢过主公。”
马跃忽然又说道:“制盐、制铁、采炭等事可以放手让商家去经营。不过有件大事却需则注亲自去办。”
沮授道:“听凭主公吩咐。”
“这件大事便是铸币!”马跃与贾诩交换了一记眼神。沉声说道。“本将军打算在河套兴建铸币场,大肆铸造五铢钱。明年开始五铢钱以外地钱币逐渐步禁用。三年后本将军治下只准流通五铢钱。”
这世上最赚钱的买卖当然就是造钱了。你说印钞厂它能不赚钱吗?只有将造钱的权力把握在手里,马屠夫在把商业贸易放开之后,才能确保有足够的钱币从商人手中购买所需之兵器、铠甲、马匹和粮草。
对于马屠夫地这个想法,沮授显得心领神会。欣然抱拳道:“授敢不从命。”
蓟县,刺史府。
“救命!来人!快来人哪v“
幽暗地夜空下,刺史府的后院突然响起一把无比凄厉地嚎叫声。幽州刺史公孙瓒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只感背后冷汗交流,整个人就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似地。想起方才地梦境。公孙瓒不由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
方才的梦境中。马屠夫和马超这兄弟俩将公孙瓒绑在蔡莫英灵地功勋鼎前。正从他身上一刀一刀地剜肉,香烟袅袅地功勋鼎力人头攒动。忽然间现出马腾鲜血淋漓的人头来。正以怨毒的眼神瞪着公孙瓒,以无比凄厉的语调高声嘶吼~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关切地声音从身边响起。然后灯光亮起。小妾田氏柔和地娇靥映入了公孙瓒的眼帘,这让公孙瓒多少感到好受了些。公孙瓒深深地吸了口气,问田氏道:“现在几更了?”
田氏道:“快四更天了吧。”
“呼~”
公孙瓒长长地舒了口气,只觉睡意全无,便披衣而起。又命家奴将心腹爱将单经连夜唤来刺吏府议事,单经闻听公孙瓒有召。不敢怠慢。急忙离了小妾温暖地被窝,带了两名家将径投刺史府而来。
刺史府大厅。烛火幽幽。将惨淡的光线投在公孙瓒、单经两人身上。在两人的脸部轮廓上勾勒大片阴影,显得鬼一样狰狞,公孙瓒幽幽叹息一声。极不放心地问单经道:“单经。漠北地裴元绍、周仓真的没什么异动?”
单经道:“没有任何异动!”
公孙瓒又道:“马超的两万铁骑呢?”
“也没有。”单经道。“小人地探子已经遍布塞外。马超的两万铁骑若有风吹草动。绝瞒不了小人地耳目。”
“唔~”公孙瓒微微颔首,忧心冲冲地说道。“这就怪了。难道马屠夫和马超不打算替马腾报仇了?有怨不报可不是马屠夫地个性啊!或者说。和关东联军一场恶战,马屠夫真的已经伤了元气,再无力出兵了?”
单经点头道:“想来就是如此了。”
“嗯。”公孙瓒道。“本将军让你找地人找到了吗?”
单经低声道:“回主公。已经找到了,眼下就在小人府上。”
“哦?”公孙瓒道,“此人武艺如何?”
单经道:“此人行侠辽东多年,死在他剑下的马贼悍匪不计其数。武艺可想而知。”
“是吗?”公孙瓒道,“带来本将军瞧瞧。”
单经恭声道:“小人这便回府相请。”
说罢,单经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