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话音方落,厅外忽然响起一把惶急地声音,门口人影一闪,夏侯廉的身影已经匆匆而入,急声道:“李典将军,我大哥和八千大军被淹的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李典深深地吸了口气,迅速镇定下来,沉声道:“末将已经知道了。不过将军不在虎牢关坐镇。来洛阳做什么?”
“嘿。虎牢关外已成一片泽国,守与不守又还有何意义?”夏侯廉道,“眼下洛阳与颖川的联系已经完全中断,洛阳已成一座孤城,而且城中守军不过两千,加上末将的两千虎牢守军也不过四千之数,马屠夫既然放水淹了我大哥的八千大军。就肯定会趁虚来夺洛阳,这可该怎么办啊?”
“是啊。”李典忧心冲冲地说道,“这洛阳只怕是守不住了。”
夏侯廉道:“将军,不如弃城吧。”
“弃城?”李典蹙眉道,“往哪里去?”
夏侯廉道:“往南借道南阳返回颖川。”
“此事万万不可!”李典断然道,“末将身负元让将军重托,肩负守卫洛阳之重任,岂可半途而废!?”
“那怎么办?”夏侯廉急道。“等大队凉州叛军杀到。你我就插翅难飞了。”
李典眸子里掠过一丝疯狂,沉声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冒险一博了!”
“冒险?”夏侯廉道,“如何冒险?”
“奇袭函谷关!”李典冷然道,“只要拿下函谷关,就能牢牢卡住凉州叛军的咽喉,马屠夫纵有十万雄兵也终究难以逾越雷池半步!”
“你疯了?”夏侯廉急道,“两年前二十三路联军、三十余万大军猛攻函谷关,尚且铩羽而归,眼下洛阳城里只不过四千新兵,用来守城尚嫌不足,你却还要去奇袭函谷关?这不是找死么?”
“正因为如此,奇袭函谷关才有成功地机会!”李典冷然道,“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函谷关守军以为我军守城尚嫌不足,绝无可能主动出击,然我军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必可杀个措手不及!”
夏侯廉大叫道:“李典将军,你这是在拿三军将士地性命作dǔ • bó!要去,你自己去,末将可不愿陪着你去送死。”
李典道:“如此,请将军率本部人马留守洛阳,末将只率本部两千人马去夺关便是。”
说罢,李典再不犹豫,转身扬长而去。
“疯了。”夏侯廉望着李典地背影,喃喃低语道,“这厮一定是疯了,本将军可不会留在洛阳等死。”
……
水关前。
在清理完战场之后,张豹便率领江夏贼追上了马跃的大队人马,正合兵一处向官渡港方向开来。
“停,停船。”
贾诩忽然高举右手,示意张豹停船。
“文和?”马跃回头疑惑地望着贾诩,问道,“出什么事了?”
“主公,官渡港不能再去了。”贾诩道,“曹操和郭嘉既然让关羽来掘黄河大堤,在官渡港就不可能没有安排,如果我军一头撞了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毕竟主公麾下已经只剩不到一千骑兵,势单力孤啊。”
“嗯,有道理。”马跃回头向张豹道,“张豹。”
张豹急挺身上前,疾声道:“末将在。”
马跃道:“带上十几个弟兄,乘小船(黄河是地上河,把一条小船从平原扛上河不是问题,如果要把一条大船弄上去就难了)去官渡港,让甘宁将军立即率军撤出官渡港,前来水关河段接应。”
“遵命。”张豹答应一声,纵身跃上一条小船,向小船上的十数名江夏贼喝道,“走,去黄河。”
……
函谷关,伍习官邸。
伍习正巡视关墙时,忽有小校匆匆奔上城墙大声道:“将军,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伍习停住脚步,问道:“什么好消息?”
小校喘息两声,答道:“刚刚探马回报,主公在水关掘开了黄河大堤,一下子淹死了曹操手下头号大将夏侯惇和八千曹军。现在洛阳城里的曹军都已经炸了锅了!夏侯惇地弟弟夏侯廉和李典大吵一架,率军投奔南阳陈纪去了,还有李典他……”
伍习急道:“李典怎么了?”
小校道:“李典也率军离开了洛阳,看样子是要去河东投奔张济。”
“不会吧?”伍习道,“树倒猢狲散?难道说……主公的大军已经攻下许昌、活捉了曹操?”
“这个不太清楚。”小校摇头道,“小地只知道洛阳已成一座空城,将军如果这时候分兵去取,这份功劳是唾手可得啊!”
伍习目露向往之色。显然这份功劳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不过最终伍习却只是摇了摇头。喟然答道:“算了,关内只有两千守军,不能分兵,更何况主公出征前曾有严令,本将军的职责是守好函谷关,而不是袭取洛阳!”
小校急道:“将军,机会难得啊。错过了多可惜。”
伍习脸色一沉,喝道:“万一这是曹军的诡计怎么办?”
小校急道:“以小人对洛阳城的熟悉,曹军在城内如果有埋伏还能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