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八点钟,我被几阵吵闹的电话声叫醒,打着哈欠揉揉眼睛,下意识地从枕头边抓过诺基亚手机,“……喂,您好。”
“顾靖吧,是我,瀚海拍卖行的。”原来是跟我签合同的彭先生,“是这样,早上的时候,元青花上部分的残片已经基本粘合完毕,就等你最后一片底足了,嗯,我想你尽量快一些拿来,最好在中午之前,因为粘合并不是瓷器修复的最后一个步骤,等底足到了,我们还要进行后续修复,后天便是预展,大后天正式拍卖,我真怕赶不上。”
我从床上爬起来:“这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拿,然后送到您公司?”
彭先生道:“我开车快,还是我去前门找你吧。”
“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刷牙洗漱,理了理行装,我活动了几下膀子,一呼气,往琉璃厂小跑而去,全当晨练了。聚行斋看样子是刚刚开门,胖老板捏着抹布擦拭着柜台玻璃,他爱人攥着笤帚清扫着门前浮土。我点头跟两人打了招呼:“我来拿罐子了。”由于已给过他一千元定金,走进屋,我就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六个袋子轻放到柜台,总共五万九千块。
见我终于拿了钱,胖老板脸上可算露出一丝笑容,不像昨天那般板着脸了,“……稍等。”
在验钞机里过了两圈,胖老板一点头,转身,从柜子后面一个我看不见的死角抱出了那件元青花罐,钱货两清,我微微一松气,与夫妇俩客道了几句后,捧着大罐折身回了和平门地铁站东南出口,这里,是我跟彭先生相约见面的地方。
没过十分钟,一辆银色雪铁龙缓缓停到我面前,彭先生推门下车,“早到了吧?抱歉,路上有点堵车,咦,你手里这是?”
我尴尬一笑,解释道:“底足就是这个,不过被人拿去造了假,呃,不会影响修复吧?”
“造了假?”彭先生面色凝重地走过来,弯腰摸了摸底足与罐体的接壤处,眉头略一舒缓:“嗯,底子确实是真品,造假时也没被太多损伤,大体不碍事,只不过得先从上面摘下来才可做后面的工序,要费一点工夫,唉,希望能赶上预展吧。”帮着彭先生把罐子固定在车后座的一个堆满废报纸和棉花套的箱子里,说了再见,我目送雪铁龙离开。
拍卖的事情不用wǒ • cāo心,最近也没东西可让我捡漏,回家的路上,我顿感一身轻松。
要有钱了,干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