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基本都是二十四小时清一次捕蚊网,捕蚊网里的蚊虫们这个时候已经经过了一整天的暴晒,就差烤出油来了。
江暮云一铲子碾下去就是嘎嘣嘎嘣的脆响,虫子体内的水分基本所剩无几。
要不是捕蚊网需要腾出空间给新选手入局,江暮云觉得再让它们晒上一轮就不用它动手了,这些蚊虫会被太阳直接晒死。
就这么高的温度,江暮云早晚喂食时看着蔫蔫巴巴的两只鸡,这会儿居然活蹦乱跳地围在捕蚊网周围,试图从里头叨蚊子吃。
这要是真让它们下口还得了?
把捕蚊网叨破口了,里头那密密麻麻的蚊虫飞出来,还不知道被吃的是谁呢。
外头太阳太大,江暮云怕被晒伤不敢随便出门,只能往外头丢绳套,试图把那两只鸡给圈回来。
绳套丢得挺准,但是两只鸡的反应也很快,扑棱着翅膀就躲开了。
没等江暮云再下手,那两只鸡就仿佛知道自己干了坏事一样,看看打开的门再看看身后的捕蚊网,最后若无其事般挪开眼睛,踱步离开了案发地点,又缩回窝里恢复了虚弱无力的模样。
甚至还没忘了用洞口的帘子挡住日光。
江暮云都快被它俩气笑了。
这两只鸡居然还盯上这些蚊虫了,难道是太阳真把它们晒得嘎嘣脆,传出烧烤香气了?
江暮云忽然想到它俩这段时间胃口变小的事。
原本还以为是天气太热吃不下饭,现在看来是小零食吃多了,所以看不上正餐了。
不过江暮云倒是没发现捕蚊网有被破坏的痕迹。
看来它俩晚上应该也没少出门找零嘴。
白天犯案说不定还是头一回。
江暮云又开始思考这两只鸡到底能不能吃的问题了。
怎么看它俩都很像是拿自己养蛊的那种鸡,看着就很有当毒王的潜质。
鉴于这两只大概已经背着江暮云偷吃过不少东西了,江暮云第二天早上干脆没给它俩准备粮食,而是直接把一堆嘎嘣脆的虫子倒进了它们的食盆里。
两只鸡凑到食盆跟前闻了闻,又看了江暮云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开始用餐。
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江暮云已经有点破罐破摔了。
也行吧,吃虫子就吃虫子吧,鸡吃虫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正好这些嘎嘣脆也没法沤成诱饵,给它们吃了还省得自己埋。
不过两只鸡的香甜加餐没能吃上多久。
温度一天天攀升,升到江暮云即使在山洞内不透光地住着,也不得不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放冰块降温,连小白都再不愿意出门。
江暮云趁着早上太阳还没出来下山看了一眼。
赤地千里。
流水带来的淤泥覆盖大地,江暮云目之所及一片枯黄。
地表的水分蒸发殆尽,大地皲裂出蛛网般的痕迹,一直蔓延到天地尽头。
一截断裂的森白腿骨直直地从地里杵出半截,骨头里的骨髓都被晒干成深棕脆枝,江暮云轻轻一碾,骨髓就碎成了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