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不济也是住在山上,地势高还有树林,不至于直接被沙埋了。
江暮云洗漱换衣服的动作称得上是慢吞吞,就像是在有意拖延时间一样,等得小白都快把不满摆在脸上了,江暮云才在最外面套上一身带面罩的防护服,推开了山洞大门。
没有风力相助,颗粒较大的沙土都在一夜之间沉了下来,在门外堆出了两三公分的厚度。
江暮云一开门,门板撞到了门口的挡沙板,挡沙板微微震动,江暮云就看见有汩汩细沙顺着挡沙板的坡度往下淌,在地上堆出了一个小沙坡。
清晨的光遮遮掩掩地掉在地上,扬了要几天的沙尘似乎从此刻开始彻底平静。
微风轻慢几不可查,和日光一起拨弄着空气中的细微浮尘,整个世界都从昨天黄沙漫天的荒芜中恢复,仅剩的一些浮尘为江暮云眼前的郁郁葱葱的树丛染上了些许朦胧缥缈的美感。
如果不是干燥呛人的空气一直未变,眼前的场景像极了末世前被无数人赞誉过的江南春景。
江暮云找了个铲子,将家门口堆着的沙土全部铲进乔木林里。
直到江暮云举着最后一铲子沙土走到树林边的那一刻,狂风骤起。
那一铲子沙土也不用倒了,直接扑了江暮云满头满脸。
得亏她一直穿着防护服,面罩也没摘下来,不然这会儿怕是要和小白一样直接喷嚏逃窜回家。
江暮云靠在树林边,把面罩上的灰土仔仔细细擦干净,而后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方,爬上了一块巨石。
极目远眺,西北方向的天空出现了一条浑浊而暗红的线。
它一路翻涌着向前推进,带着一片昏黄发黑的混沌,吞噬着天地万物。
只一瞬间,江暮云眼前的场景就消失不见了。
唳唳风声尖锐刺耳,原本静谧的沙尘暴戾起跳,为即将降临于此的世界狂欢。
江暮云在视线被遮蔽的瞬间略有些重心不稳,险些直接被风掀翻在地。
她顺势跳下巨石,按着记忆和小白的声音摸到了家门口。
在江暮云关上门的前一秒,一股钝力重重地撞在了挡沙板上。
哐当一声,也不知道是挡沙板发出的声音,还是江暮云关门时没能控制住力道,这动静吓得小白原地打了个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