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答应完,问:“叙哥是季叙嘛?登报用的那个?”
“是。”季暮应他,“在外边别跟别人说我爸叫季东升,我干的事不能牵扯到家里人。”
周望舒不懂,但没多说。
两个人回到家里迎面撞上一头漆黑,季家那些睡得早的连灯都没给他俩留。俩人在东院分开,周月亮回了西屋,季暮进了正屋。
屋里炕上坐了个人,季暮吓了一跳,慌着问那人影:“谁呀?”伸手开灯,没摸到灯绳。
“我。”季闻言在黑漆漆的炕上吱声,这个“我”字比人影还吓人。
“爸,”季暮叫了他一声,定定神问:“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屋儿坐着干嘛?惹我妈生气把你从屋里赶出来了?”这场面想想就难得,季暮从小到大也就见过两回。
一次是季闻言在外边喝大了,被一个不认识地女人扶回家,姜淑龄把他从炕上一脚踹了下去。一次是季暮惹事被他爸打狠了,姜淑龄三天没理他,差点让他滚出家门。
“没有。”季闻言白他一眼,“我就想过来问问,你最近有没有给我惹事,惹了我好提前找人给你打好招呼。”
“没有。”季暮当场否定,比他拒绝的还干脆,“你就不能想我点好,大半夜赶紧回去睡觉。”
“没有就行。”季闻言下床穿鞋,警告他,“下次再这么晚你就别回来了。”被窝他都快给季暮捂热了,他自己睡不行嘛。
季暮把他送出屋,泡过澡后躺到炕上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
周望舒隔天醒得早,石英钟在七上敲了一声,他就听见了门外的孩子笑。听不清小孩在说什么,但他睡不着了。
季暮第二天一早也是被姜韵妍的嬉笑声吵醒的,一觉睡醒像是回到了好几年前,他还没醒,小姜芽就扒他的眼睛喊“大嘚起床了”,非要他爬起来跟她玩。
“果然是狗都嫌弃的年纪啊。”季暮坐起来,想把院里的秋千拆了。
季大少爷没睡够觉想骂人。
“小姜你别玩了好不好,一会儿该吵到你大哥睡觉了。”隔壁屋的门“吱拗”一声被打开,院里响起一声轻声细语。
但是小姜丝儿显然没被说通,季暮又听见周望舒说,“那我陪你进屋玩井字棋好不好?”
姜韵妍又拒绝。
“姜韵妍。”季暮披了件衣服下地,开条门缝朝外说,“你再吵我一会儿就出去把秋千锯了当柴火,树也砍了烧火。”他一崩起脸跟季闻言差不多,足以吓唬家里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