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卿插着空拦下鸡毛掸子,气急败坏地问季闻言,“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又打孩子。怎么也得让我们听听是为啥吧。”
季铭把自家老爹推开,拉到自己妈旁边。季闻言指着季暮说:“你自己问他,你自己问他他干什么了。”
季暮说不出口,他的错他认,认完改不了。
姜可松站在人堆里鹌鹑似地说:“大哥,我大哥跟周望舒搞到一块去了。”他其实更想说这俩人滚到一块去了,滚到一块更能形容这俩人干的事。
“什么叫搞到一块去了?”文茵果然问。
季铭被吓得至今回不过来神,一咬牙哭丧着脸说:“就,就是他,他们俩亲嘴了。就……,还有什么你自己问我大哥吧。”
这下谁都不说话了。
季闻言又冲着抱在一块的那俩人吼,“周望舒你自己闪开,你的事等你爸回来跟你算,我今天先管教了我自己儿子。”
季暮也忙道,“望舒,放手——”
周望舒还是不松手,季闻言让他们俩这“郎情妾意”扎了眼,火气上来又抽了季暮一顿,边抽边喊:“那我今天就打死你们俩——”
叫喊声和鸡毛掸子划过空气的抽打声混在一起,季暮护着人也护不周全,还是听见周望舒叫了一声,赶紧喊他,“望舒——”他还没被打两下,季暮就听见怀里的人扯着一嗓子哭腔问他:“叙哥,叙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季暮没答。没一会儿小南蛮子就哭出声,哭着冲季闻言喊:“季伯伯都是我的错,您别打叙哥了——您要打你们打我吧,都是我勾引他,是我勾引他的,都是我的错——”
季暮疼过劲儿,话音断断续续地搂着人说:“我没事……,别怕……,一切都有我呢……”身上透出来的血染透了半件白衫,跪得歪歪斜斜身子也直不起来。
“叙哥,叙哥你赶紧放开我,”周望舒哭的撕心裂肺:“你别让他打你,你快跑,你赶紧跑……”他记得季暮跟他见面第一天就被季闻言打了一顿,也记得季暮跑的特别快,季暮现在老老实实不动挨打他心疼,比打在他身上还疼。
季暮突然笑了,搂着人说:“跑不了了,别动,听话。”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季闻言终究没舍得下死手。等鸡毛掸子被他打断,人也气得滑到地上,此事才就此终结。
季暮瘫在地上快失去知觉,由着一堆人拉拉扯扯把他拖回东院,他怀里一直护着的小南蛮子也不知道让人挤到了哪儿去。
这一锅粥从晌午煮到天黑,锅烧干了加水,米煮烂了成糊,嘈杂哭喊争吵声不绝于耳,一整天都没停下。
谁也没吃下一口饭。
傍晚时文茵终于闲下来,把周望舒叫到一边,看着他哭得跟兔子似地的眼睛问:“望舒,你告诉二婶,你跟暮儿不是那么回事,今天都是误会是不是?”
周望舒摇头,又哭出来,“不是……”他知道他没脸哭,可就是忍不住,眼泪决堤了还能再攒出来。
季忻和周愚跑了好几家外国人开的洋医院,买了一大堆西药回来。听见他说不是,季忻当场就气炸了,火气上来冲过去拽着他的衣领喊,“你哭什么哭,周望舒你是不是人啊。你有什么脸哭,我哥让你害的还不够惨啊。”
周望舒任由他拽着没反应,周愚过来拽他,怎么拽都没用,连文茵让他撒手都没听。
季忻卯着劲喊:“周望舒,我们季家到底哪儿对不起你呀,让你这么祸害我哥。你进去看看,进屋看看我哥让你害成什么样了,你要是看我们家谁不顺眼你直说,有什么你冲我来,是我从你刚来我们家开始就不喜欢你,你别去祸害我哥——”
“季忻——”文茵眼看着儿子失控,拽着他的手拦着。
他这话说的重,周望舒此刻死的心都有了。
“望舒,你别听他乱说。”文茵赶紧打圆场,家里现在的乱事已经够多了,只能求着少一件是一件。
“我哪儿句话说错了。”季忻揪着人不放,恨不得掐死他。
屋里本来已经躺下快睡着的人,让他一嗓子喊起来,吓了个半死。赶紧拿起一边放着的茶壶摔在地上,咬着牙冲外边喊:“季忻,你给我闭嘴——”
季忻让他一句话吓得噤了声,文茵也顾不上这俩人,赶紧跑回屋里看季暮有没有又伤到。
等几个人一进屋,季暮就赶紧坐起来拉着文茵道,“不是他的错,二婶,不关他的事。是我开的口,是我祸害的他,你们别怪他。”
文茵说不出来没事这两个字,听着季暮又说:“你们都去怪他,这不是要我命嘛!”
一家人叫他磨得身心俱疲,他却开始倒打一耙说别人要他的命,文茵恨不得给他两巴掌。他这哪儿是在求饶叫屈,他是恨不得把家里长辈都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