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三个。依然是没有眼色的人。”王斯条慢理地说,目光却一直看着画盏。
“你说,他们怎么就学不会像你这样呢?”
画盏微微抬起头,挥手向旁示意,很快又有太监递过来一条崭新的丝布。
画盏拿过丝布走上前一步,动作细致又轻柔,把王手腕上还残留的红色,一点一点拭去。
她垂眸低目,声音平静,带着女子特有的柔和:“世人皆庸,唯王独醒尔。”
似乎被她的话语取悦,王头心大悦:“赏!”
画盏再次垂目行礼:“画盏谢过王上。”
她在极短的时间内步步高升,权力直逼掌印太监。养病的宫女姐姐不在了,调走的宫女姐姐也不见了,现在所有宫女都是妹妹,她反而成为了别人的宫女姐姐。
后宫不涉朝政,前朝的刀光血影照不到这里来,在后宫这地方,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这就是今天的画盏。
直到一个奇怪的小太监出现。
“我知道姑姑对王不满。”小太监说,“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难道姑姑就没有想过吗,那些死去的人,说不定就是姑姑的下一秒,下一刻,下一个你。”
“王绝非仁慈,绝非良善,绝非名正言顺,所有人都被王骗了。”
画盏一脸冷漠地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太监,除了一双更加精明的眼睛外,这样的太监宫里一抓一大把。
“你的目的是什么?直接说。”
“姑姑聪明。”小太监从袖口掏出一个青花瓷瓶,“里面是无色无味的‘补药’,王正是需要它的时候。”
话说到这里已图穷匕见,正好窗外不远处响起了侍卫巡逻的脚步声,小太监并不久留,也不等画盏做任何决定。
他把瓷瓶放在桌上,对画盏深深地鞠了一躬:“复正统,祭英魂,一切就仰仗姑姑了。”
然后他就像一尾灵活的鱼,很快转身而去,融入了海水中。画盏迟了一步,没拦住小太监,她沉默许久,还是收下了瓷瓶。
王的所有贴身物品,还有入口的吃食,都由亲信一手处理,若想在里面下药,极难。
但由画盏来做,倒也不太难。
至于是否该把瓷瓶里的药粉撒上,什么时候行动或者该不该行动,画盏一点都没有表露。
深宫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直到又一次被王传唤在殿前侍奉,画盏看着殿里随侍的一个小太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王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