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休息十分钟,各部门调整一下机位,速度快一点!”
拍摄的时候人人紧锣密鼓如临大敌,虞轻轻有心和白维宽说两句话,但每次休息的时候白维宽都很忙,看到虞轻轻的时候,他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就匆匆到监视器面前和刘导交流了。
……
终于熬到下午,白维宽今天的戏份结束了,他向大家打声招呼,匆匆又走了。虞轻轻的戏还没结束,她要转场到另一个片场,按通告表上的安排,她大概需要拍到夜深。
感叹了一声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虞轻轻给闻远宵发信息:【今天又是大夜班,你不用来接我了,你昨天那么忙,今天就好好睡个觉,让小月等我就行。】
抽空发完信息,常务那边在喊人,虞轻轻把手机给甜甜保管,补妆后继续去拍摄了。
一整天的工作显得格外漫长,导演终于喊结束之后,虞轻轻累得直眯眼睛,闭眼小憩着让化妆师卸完妆。
这个片场在郊外,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停车点,换回sī • fú之后,虞轻轻小小地打着哈欠,跟着甜甜往外走。目光不经意间注意到,那边路边的阴影里,路灯稍远的地方,有个人影看着很像白维宽。
“白维宽?”
白维宽听到声音后一顿,然后转过头来,看到是虞轻轻,他半垂的右手掐掉了手上闪着光的星点,对虞轻轻点了点头:“刚结束吗?”
“是啊,不过倒是你,”虞轻轻闻到飘过来的烟味,“一个人在这里吸闷烟啊。”
“你今天不是已经拍完了吗,你不回去吗?”
白维宽双手插在裤袋里,表情在隐约的灯光下显得影影绰绰:“我就是想思考一下……在片场多待一些时间,找一找感觉。”
“噢。”虞轻轻歪歪头,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安慰他道,“今天导演说的话,你要放在心上,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状态不好的事可以理解,没有谁是可以一步登天的,而且我看你现在比一开始已经好很多了。要是压力太大反而影响到以后的拍摄,那就损失大了。”
“谢谢你。”白维宽这会儿更真切地笑了笑,“轻轻,好久没跟你一起拍戏了,你真的进步了很多。”
白维宽看了两眼安静的道路,见他似乎有些迟疑,虞轻轻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白维宽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虽然问这个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我确实想向你请教,你是怎么过来的?那些——你知道的,就是那些很难的时期……”
或许是回想到虞轻轻之前经历过的全网黑和误解,白维宽有些说不出口:“……抱歉,还是要提起这个。”
这些低谷的时刻,就好像你正在一步步走进野兽的血盘大口里,你明知每一步都是煎熬和害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进野兽的口中,可往后退也是深渊,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幅光景光是想想就让人心生苦涩,从前是虞轻轻,现在是他。
白维宽也是如此才更深刻地意识到,身处于低谷中的人,能真正做出决定的只有他们自己。旁人轻飘飘的劝慰的一句话,更多的只是居高临下与何不食肉糜了。
“没关系,对于我来说这些都过去了。”虞轻轻说,“或许没法给你有效的灵丹妙药,但你要是想说,我可以陪你聊一聊。”
虞轻轻的话像是给了他宽恕,白维宽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好吧,你知道吗,我现在的感觉就是——我一直在不断向前奔跑,在综艺节目的时候,我一定要争名次,一定要成团出道;成团之后我每天每时都要排练舞蹈声乐,每刻每分都不得放松,不能有一点差错;现在要演戏,要跨界,要不断进步,要必须成功才能保持着现在的地位,才能不被时间刷下去……”
黑暗和深夜总是将脆弱放大,虞轻轻认真地听他讲完,夜鸟声鸣,白维宽说的是苦恼,虞轻轻却听到了另一层意思。
等到白维宽一口气说完,虞轻轻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维宽,其实你说了那么多,你没有发现其实那么难的事情,你都完成了呀。”
白维宽顿住了。
“选秀很难,但你一无所有冲进去,你杀出了一个名次;排练很难,但你坚持到现在,我刷到过你演唱会的视频,你的表现很棒;你不是很擅长的表演,你也捡起来了,居安思危,你想给自己拓展更大的舒适圈,你也一直去行动了,这是件很好的事情啊。”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只是有一些负面的情绪一直积累而已。”虞轻轻比划了一个小小的手势。
“所以看着你好像一直面对着很庞大的困难,但它不会把你压垮的,你想做的事,将来一定能做到的,就像你以前能做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