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如仍能回忆起当天的情况,眼前熟悉的男孩看着她,平静的眼神却像另外一个人。成熟,稳重,像更年轻一点的闻远宵。
他反驳:“我不叫这个名字。”
他说:“我是闻远宵。”
“秦医生说阿宵是远渡的第二个人格,是他的保护层。”
“阿宵和远渡所共有的是常识,比如规则纪律,穿衣吃饭。阿宵没有属于闻远渡的记忆,阿宵的记忆是全新的,糅合了一切关于闻远宵的的记忆,他就像一个被精准设定好的人。”
宋慧如继续:“可以这么说,阿宵和远渡心中那个哥哥的样子一模一样。他会照顾别人,他能包容别人,他很严厉,又很强大。这是闻远渡想要的哥哥,所以阿宵出现了。”
“我们不知所措,但远渡对药物治疗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秦医生建议我们暂停治疗,先观察一段时间。”
“远渡这种情况,我们怕他再受到刺激,没有给远宵办理死亡手续。”宋慧如说。“保留远宵的一切物品,所以在法律意义上,远宵还在。”
“而在我们的观察中,阿宵真真正正把自己当成闻远宵了。在变成闻远宵这件事情上,阿宵做得很好,他成为了自己心中最像闻远宵的那个人。”
“一开始阿宵的表现漏洞百出,或许他的脑海很混乱,他记得很多东西,又忘了很多东西。”
“有一天他一声不响出门了,我们都吓坏了。幸好他回来了”
“接下来第一个月他出门,我们悄悄跟着他,他就走在大街上,也不买什么东西,就是闲逛,偶尔去找一些事情做。”
“什么事?”虞轻轻眼皮一颤。
“一些他能做的,很小很小的兼职。”宋慧如说,“他就像一个刚刚学会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孩子,一开始跌跌撞撞,帮别人送牛奶、遛狗、处理草坪、修灯泡。”
“后来他的活动范围扩大了,他开始去更远的地方。”
“那次他没有拿多少钱,只是拿了身份证,还有一些必备的物品。不知道他怎么认识了一个去采风的摄影团队,跟他们一起去了川藏。”
“我们拜托了队伍中的一个摄影老师照顾他。摄影老师后来讲,阿宵很爱学习,他像是对一切未知都充满兴趣。”
“他没有学过拍摄,短短十几天的旅程,凭着感觉再加上他的学习能力,他很快就掌握了不错的摄影技巧。”
“又过了两周,他中途脱离了摄影团队,离开了那里。担心他出事,我和谢展马上飞过去找他,后来在xī • zàng的一家寺庙里,我们找到阿宵了。”
“他在寺庙里住了几天,差一点就剃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