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还能望的见穿过村子的一条小河,大约翻过面前两座山,就能回返村中。高华君大笑,“是我拖累了你,哪谈得上什么恩情?是我不好,不该叫你下井。”
他眉宇之间的忧伤之色一闪即逝。叶行远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心中一动,故作不在意道:“高兄不必在意,山崩之事,焉能预料?吉人自有天相,高兄传我土遁之法,救我性命,这才是我的大际遇。”
高华君听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咬牙道:“此非天灾。只恐是。只是我一直不愿说破,没想到连累到贤弟,事到如今,也不能不给你一个交待了。”
你知道是?叶行远更为震惊,之前他就觉得以高华君的智慧,不至于什么都感觉不到。现在看来。他是完全知晓后母要害他,然而依旧甘之如饴?
这心态就更加无法理解了,叶行远小心翼翼问道:“高兄此言何意?我观村中人淳朴,怎会有人起黑心加害于你?”
高华君默然良久,叹息道:“此本是家丑。实乃我不得父母欢心,后母为幼弟计,对我除之而后快。贤弟初到村中之时,正是她放火焚屋,欲置我于死地。此次填井,也正是她所为。”
既然已经开口,那也就不再隐瞒,高华君性子诚挚,此时和盘托出,并无忌讳。叶行远默默擦汗,原来他什么都清楚,既然如此还无任何反应,就这么听之任之?
以高华君的性格,再加上他有各种神通护体,不会有生命危险,装糊涂未尝不是一种选择。但关键在于,现在是死后世界啊!难道高华君一生的理想,就是生活在这种不停被人陷害的世界当中?他是抖m不成?
叶行远知道这是关键处,字斟句酌道:“高兄神通非凡,何不离开村中,前往梁都,暂时避开这些纷扰?日后若有所成,再反哺父母,照顾幼弟,岂不更好?”
高华君蹙眉道:“我也曾这般想过,只是如今父亲年迈多病,我身为长子岂可远离?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此乃我之孝心,余事不忍为也。”
当初圣人是怎么说服他的?叶行远回想典籍之中记载的细节,抱着赌一赌的心态道:“此言差矣,如今你后母处心积虑想要陷害于你,而令尊蒙在鼓中,时日一久,必生变化。
无论是害人之事败露,还是高兄你一时不查身受其害,这都必伤令尊之心,岂能称之为‘孝’乎?舜之事父也,索而使之,未尝不在侧。求而杀之,未尝可得。小杖则待,大杖则走,以逃暴怒也。这才是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