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难得的一本正经,捧着圣旨走到众进士面前,声音尖细道:“诏曰,乙卯科一甲赐进士及第三人,状元归阳叶行远,榜眼长洲文虚怀,探花虞山杨博,二甲赐进士出身二十一人,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五十四人。
共计七十八人,得圣人之机,可享神通。皆赐‘意念通神’之法,须善体善用,为国家分忧。恃神通而妄行,悖圣人之教者,天罚之。钦此!”
他话音刚落,便见宫室屋顶仿佛开了一个巨大的天窗,炽热的赤色光芒涌了进来,将诸位新科进士全都笼罩在内。叶行远只觉得浑身一暖,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毛孔之中钻进去一般。
叶行远知道这是神通之妙,便放开身心,缓缓吐纳呼吸,慢慢融合体悟。他身周笼罩的赤光最为浓厚,文虚怀、杨博二人稍次之,二甲诸人又次之,三甲同进士更次之。
数量虽然有差别,但质量并没有什么不同,何况天授神通的时间有限,还是要看本人能够吸收多少,才能得到尽可能多的好处。
叶行远灵力充沛,又有剑灵帮忙,可以分心二用,一边感悟着神通奥妙,一边还有闲暇看看别人的状况。
今科录取的进士名额相对往年为少,虽然没有仔细研究过,但叶行远估摸着应该接近本朝录取进士数最少的一次了。
一方面是因为这次会试的考题艰难,另一方面,朝廷大约也有“冗官”之苦,这一次开恩科是惯例迫不得已,也不打算接纳更多的新进士了。百余年太平下来,官场已经人满为患,朝廷臃肿不堪,日后想中进士只怕越来越难。
叶行远庆幸自己已经迈过这一步,不用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心中只觉欣慰。
诸人之中中,同进士感悟神通都甚为艰难,不少人盘膝而坐,闭目苦思。他们本身对天机的体悟略逊一筹,要掌握相应的神通就会难些,就算这一次得了神通,要顺利运用还不知道得磨练多久以后。
二甲新进士的表现就要好很多,尤其是陈简与叶行远一般,从从容容的吸纳着笼罩周身的红色光芒,还顾得上对叶行远瞪眼,这说明他也能够心分二用。归阳县天才之名倒也名不虚传,叶行远看他似乎要比文虚怀与杨博还要更强些。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叶行远体悟神通,自觉圆融无碍,心意转动之间,应该便能拘束鬼神。此时光芒亦渐渐散去,以文虚怀为首诸人都是面有怅然若失之色。
文虚怀当先开口,“早知驭使鬼神不易,却没想到天书文字如此艰难,我只勉强记得十余咒法。日后还得勤学苦练,诚如家父所言,只怕要半年之后才能运用自如。”
杨博听他开口,仿佛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文兄你也难掌此法,我还道只有我一个人不争气。我看半年的时间未必够,能在一年之内召出力士,便算是我修行得法了。”
榜眼探花都不能立时掌握,诸位新进士才知道厉害,许多人都苦笑道:“刚才都急出了一头汗,生怕掌握不了这神通丢人,不想三鼎甲亦是如此,那我们才放心了,大不了回去苦修三年。”
意念通神之法,对自身的灵力与对天机的掌握要求都很高,正常来说,得赐神通之后以几个月来磨练才能顺当运用,花上几年功夫的也不少。
叶行远听大家都没成功,觉得自己也不应该装逼,正想要谦虚几句,却听身边传来一个骄傲的声音,“我道是一甲进士及第有多大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且看看我的本事!”
陈简从诸人身后闪出,手拈法诀,口中叱喝道:“黄巾力士,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只见他脑后生光,一道白线直刺天穹,于白线之中窜出一个身高一丈有余的巨人,头束黄巾,上身袒露,正是天庭的力士鬼神!
这小子居然也成功了?叶行远啧啧称奇,他可不觉得陈简的才学灵力超越了文虚怀、杨博,此间必有内情。
陈简笑了一声,突然指着叶行远道:“我料状元郎必然不会落于人后,叶贤弟,你莫要藏拙,让我来与你耍上一耍!”
他袍袖轻挥,对着身后的黄巾力士发布命令,“去将状元郎抱起,在大殿绕上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