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同知去的一路是临平,他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抵达了临平城,直奔巡抚衙门求见平海巡抚刘大魁。
石城也是江东四家的地盘,肯定不用指望,倒是与江东省毗邻的平海省,或许有那么一线指望。毕竟刘大魁武官出身,性情豪爽,或有争取的余地——这当然都是叶行远说的,陆同知也只能姑妄听之,死马当成活马医。
巡抚衙门规制森严,今日恰好又被卫队包围的水泄不通。陆同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巡抚、布政使、按察使的旗牌仪仗都在门外,心下凛然,似乎刚好遇上了平海省也在议论军情。
陆同知咬了咬牙翻身下马,迎着守门的亲兵大声道:“下官兴州府同知陆谦,奉府尊叶大人之命,前来向抚台大人求援!”说着拱手道:“实在是十万火急,麻烦小哥赶快通报!”
亲兵瞥了他一眼道:“抚台正在于藩台、臬台大人讨论军国大事,陆大人先在一旁等一会儿,稍后我去通传。”
陆同知涕泪交流,拉着那亲兵的手,恳切道:“请务必禀告巡抚,兴州大乱在即,真的耽误不得了!”
一听说是大乱,亲兵吓了一跳,问道:“难道是民变造反?”
心道哪里有这种事?兴州是江东最富庶之地,比之平海首府临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地方的人脾气也温善,怎么可能造反?
陆同知心急如焚,眼泪扑簌而落道:“如果处置不及,这可真要民变了!”
亲兵被他的眼泪唬住,不敢怠慢,生怕真出了什么事,急忙领着他进门。
到了二门,又有巡抚的旗牌官阻挡在门口,那亲兵上前禀告道:“长官,这儿有兴州同知陆谦陆大人,说兴州有了紧急大事,要向抚台求援。”
那旗牌官一愣,“兴州隶属于江东,并不归咱们抚台大人管辖,怎么不去石州求援,反而来我临平?”
他摇了摇头,又道:“里面在讨论战事,再紧急的事情也不能打扰。”
陆同知急的眼泪又要掉下来,连忙向那旗牌官解释,旗牌官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地方豪族居然欺人到如此地步,不由也义愤填膺。蹙眉道:“既然只是借粮之事,那你稍微等等,等到里面讨论妖寇战事告一段落,我去向抚台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