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的绵长,让人陡然生出一种无措而又难熬的感觉来。
所以这种气氛微妙的对峙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江遇就受不了了,没忍住率先开了口,以一种“只要我不觉得自己有错,那错的就是你”的光棍态度,横眉竖眼的瞪着裴苯,冲人大声道:“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她,也从来都没打算要跟你抢人,你不是不知道!”
理直气壮得让裴苯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裴苯:“……”
他当然知道。
也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从来都在克制着自己,没有因为这事儿跟江遇生过嫌隙,并且这些年还都一直真的在把他当成弟弟一样,处处忍让和包容着他。
甚至要不是刚才被他逼问得急了,都不打算告诉他。
只是——
裴苯叹了口气,异常无奈的看向江遇:“可我真的不想再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了。”
裴苯说:“你知道吗江遇?两年了,我已经忍受了这件事情整整两年。”
“名次,成绩,这些你也是耗费了极多的时间和精力,通过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才获得的东西,我就不说了。因为它们都是你付出过东西所以才有了回报,是你应得的。我就算被你压在第二一辈子,那也是我不够努力,是我技不如人,是我活该。”
“但最起码我还有希望。只要我想,我愿意,我肯去努力,就有可能追上去。就算追不上,那我也是输得心服口服的。”
“可是江遇,”他说,“有些事情,我输得并不服气。”
裴苯死死的盯着江遇的眼睛,眼眶因为渐趋激动的情绪,都已经开始逐渐泛出一些代表着悲愤的绯红颜色来。
“我不服,”他说,“明明是我先认识童嘉栗的,你出现之前,也是我跟她的关系最好。”
“我为了她做了很多事情,觉得她是年纪小没开窍不明白,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的心思,想着那就暂时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
“我以为我可以的,”裴苯说,“我可以等着她,护着她,慢慢的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化她,我以为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不出意外的话,我总有一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为什么!”
他第一次在江遇面前失态成这样,近乎怨愤的看着他:“为什么你出现了!”
“你不仅变成了这个意外,”他说,“还什么都不用做,就轻易的得到了她的青睐。就连我拿要离开去隐晦的暗示她,都依然只得到了一句‘一路平安’。凭什么……”
裴苯眼里的情绪变化很快。像是一边想要尽力的克制住自己,不用过于激烈的言辞去攻击江遇,却又没办法在这种长时间压抑之后的大爆发里,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在问完那句“凭什么”之后就双拳紧握着垂在身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按下了心里已经开始疯狂滋长的阴暗和暴戾,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稳住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