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水吗?”
但最后他还是只当做没听见的温声问了病床上的人这么一句。
并且话才刚刚问完,他就已经伸出了手去,把旁边桌上早就晾好的凉白开端过来递到了江遇的枕边。
“……”
后者梗着脖子沉默的跟他僵持了片刻,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一种他之所以会非得这么上赶着来寻求自己的原谅的可能性,扭过头深深的看了顾知一眼,就还是一言未发的半撑起了身体,一小口一小口的,在对方的搀扶和喂饮之下又沉默的喝了半杯。
然后就是长达几个小时的另一种无声的僵持。
江遇既没再赶顾知走,也从不拒绝他在这中间的任何一次主动的帮助。
但他也不和对方说话。
无论顾知跟他说什么他都统统装聋,只当做是没听见一样的一句话都不接,也一个字都不应。
就那么一声不吭的在睡觉和睁眼看着挂钩上的吊瓶发呆这两种状态里来回的切换。
只有想喝水和上厕所的时候,才会看也不看顾知的先自己搁那儿动作,等到对方主动过来帮忙时,就不主动,但也不拒绝的顺势把水给喝了,或是任由他在一边帮忙举着吊瓶。
一直到输完了液拿上药都准备着要直接打车回家去了,他才又还算是比较冷静的在医院门口主动伸手拦住了旁边的人。
“可以了。”
江遇终于还是选择了不再带有任何怨气和愤怒的语气平静的看着顾知。
“如果你只是为了求得一句没关系和一个不再会被人所记恨和讨厌着的心安理得,那做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他说,“就算是两清了吧。”
“不管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是江小鱼,这段时间又是以着一种怎样的心理一边在现实生活里各种挑衅和逗耍着我,一边又在网上以[大吱]的身份来安慰和听着我在微信里跟跟你各种吐槽和诉说的。”江遇说,“都无所谓了。”
毕竟好歹也是实实在在的陪伴着他过了这么些年。
就算是顾知没把那些年的东西都当成一回事,但他也还是应该要念着对方以前,怎么说也算是不厌其烦的在回着他所发出去的每一条消息的那些好的。
所以即便顾知确实只是因为觉得好玩儿所以才想着要这么戏耍一下他,即便知道对方如果也并不是像传言里和在他面前时那样的君子如玉,只要再坏心眼儿那么一点点,就能让所有的人知道他江遇不过只是个色厉内荏,得不到父母的爱,甚至都差点儿留不住自己唯一的朋友的可怜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