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曾经还一度蔑视社会规则,对法律也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敬。”
顾知只用听个开头就已经知道了他所想要问自己的是什么事情,也没想着隐瞒,叹了口气就开始一点一点的给他解释:“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我在跟你说起我的情感冷漠症时,提到过它被发现是因为有个诱因?”
江遇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事情。”
事实上更准确的来说,他当时在第一时间所被人给发现的那个毛病,其实并不是什么情感冷漠。
“而是一种非常明显且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倾向。”
顾知在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语调很平静也很轻。
“你没有长期且深刻的感受过医患关系的剑拔弩张跟律法人情的背道而驰,也没有近距离的围观、或者说是见识过事临己身时很多人所表现出来的那些人性,更没有患过情感冷漠症。所以应该也就无法理解和想象到,我爸妈的职业对本身就罹患着情感冷漠症的我来说,负面的情绪引导和心理影响都会有多深。”
未能得到满意的救治结果就找医生麻烦的“shǎ • bī”很多,帮他打赢了官司就连声感谢,但是稍微落了下风就反口相怪责的“白眼儿狼”也比比皆是。
他先天冷漠,所以在共情不到那些人的困难时,所能够接收和感受到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
“只是因为我本身就情感淡漠,对自身在外界的刺激和影响之下所滋生出来的那些东西感知性不强,再加上我爸妈虽然工作已经开始在往繁忙发展,却依旧还是在比较尽职尽责的去做这个父母,基本上是没落下一丁点儿对我应有的关心和思想道德教育。才愣是让我在想法和行为上面都依然保持着正面的呈现,一直拖到了我在遭受到死亡的威胁之后,才开始被猝然爆了棚的负面情绪所左右。”
再加上在这件事情之前,他也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遭到那种类似的对待了。
“于是我不肯接受道歉,也不肯接受他们任何言语上面的安抚。”顾知像是也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是挺过激、也挺过分的叹了口气说,“不仅对社会道德和法律规则出言不逊,还愣是就非得逼着他在他的毕生信仰跟儿子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而顾铭章选择了他的信仰。
“所以你们就彻底闹翻了,再加上你跟他观念上的严重不合——”
江遇总算是弄明白了缘由,话音顿了片刻。
“那你怎么就知道你爸一定会帮你的这个忙呢?”他说,“就凭你刚刚的那个态度。”
“因为他帮不帮忙这事儿跟我的态度压根儿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啊。”顾知笑了笑,“只跟事实和真相有关。”
说着慢条斯理的咽下了嘴里的东西。
“还记得我刚刚也跟你说过的‘他是一个法律信仰和对自我的约束感跟道德要求都格外高的人,并且身上还永远都带着一种仿佛是天生就刻在了他的dna和意识形态里的悲悯跟革命式的英雄主义’的人吗?”他说,“维护法律的基本尊严和弘扬正义的这种事情早就已经深入到了他骨髓里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