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道:“本相追随官家多年,对官家的心思脾气最是了解,官家是有心动一动晋王的,这一点你们不必怀疑。在兄弟和儿子之间,如果要选择一个继承人,官家必会选择皇子,皇长子德昭品行出众,才干能力亦自不俗,我看官家是属意于他了,他是皇长子,而且他又是官家元配夫人贺皇后的嫡子,继承大统乃是实至名归。”
“好!”郭永颔道:“那咱们就砸,接下来,咱们就得看看,晋王那边到底有多少力量,咱们这边能使出多大的力量,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彻底把他扳倒,叫他收拾收拾离开南衙,从此做一个有名无权的闲王,这才能永绝后患,这些年晋王苦心经营,许多实力都没有搬到台面上来,咱们大意不得啊,如无十分把握,就一定要留有后手,以免反受其制。
赵普晒然一笑道:“这些年来,晋王的确利用开封府尹和皇弟的双重身份拉拢了一些人手,可是……他开封府尹的身份,就限制了他能交结的人脉,那些下九流的人物,拉拢硌再多又怎么样?
朝堂上说的上话么?参知正事薛居正、吕馀庆,唯老夫马是瞻,是不敢从中作梗的。至于枢密伎么……呵呵,那是老夫的儿女亲家。再有一个,就是三司使了,楚昭辅这个官儿是做到头了,老夫已保举了罗公明回京……”
相府幕僚之一的江尘易像牙疼似的咧了咧嘴:“相公,罗公明那老狐狸,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相公保举他回京,他也未必就感念相公这份恩德,死心踏地的站在相公一边。”
赵普微微一笑,说道:“罗公明明哲保身而已,却非不识时务的人,本相保举他回京,至少他不会站过去与本相做对,只要咱们压倒了晋王,那时候,罗公明就算再不情愿,也得伸出一只脚来,帮咱们踩一踩晋王。”
他环顾一班幕僚,捋须微笑道:“中书在本相掌握之中,杞密在本相的儿女亲家掌握之中,中书、枢密二府把持着我大宋的文武二权,再有掌握财权的三司使不置可否,就算是官家见了如此声势,那时也必殂在朝廷社稷的平稳和晋王之间做一个选择。如果你是官家,你会怎么选择?”
“怎么选择?”幕僚们略一沉,,纷纷露出会心的微笑。
中书、枢密,代表的是满朝文武,而满朝文武就是朝廷的根本,就算是皇帝,就算是传承百年之后,承平天下已久的太平皇帝,也不敢为保一个兄弟,同满朝文对立。更何况,这个皇帝本就有意削弱兄弟的权柄,确保儿子顺利上位。在这种情形下,满朝文武不过是请求皇帝让他的兄弟放弃官职,去做他的太平王爷,以确保皇手能稳穑当当的做太子,哪个皇帝会不顺水推舟?
郭永道:“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得先找到那根能打倒晋王的棍子。”
赵普微笑道:“晋王做事谨小慎微,很少遵人把柄,他交结朝臣的事我们虽然清楚,却很难捉住他的真凭实据,更无法叫那些受其贿赂或拒其贿赂的朝臣出面来指证,唯有另图他计,本相叫你们来,正是想要你们去,想方设法地给本相把那根棍子……找回来!”
看着幕僚们…告辞离开,赵普志得意满地站了起来,赵光义一倒,他就是天子之下第一人,再也没有人能够挑战他的权威。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他将毫无作用,下一朝天子时,他仍将是天子之下第一人。
他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着皇子长大成人,等着官家生起立子为储之心,只要官家隐隐约约有这么一份心思,那就足够了,其他的事,他会去替官家做的。就像……当年在陈桥驿,亲手为他披上那件黄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