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睨了张同舟一眼,微笑道:“你们在内圈再布一道防御,以策安全便是。”
“是!“张同舟得令,立即大声下令,宋军紧急行动,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迅布了一个圆阵,举止进退,整齐划下,一时刀枪林立,弓弩上弦,军容之齐整,尤胜于那五百契丹兵,这可都是禁军精锐,虽只千人,千人如一,威势自然不凡,这一小小还以颜色,立即引得那些契丹士兵纷纷侧目。
“什么了什么事?”
冯必武大声向快马驰回的斥候喝问。
“冯大人,前方现一哨人马,至少千人上下,正向这里驰来,属下放响箭示警,他们来势不减,度反而更快,看来不怀好意。”
“来人打得什么旗号?”
“旗号五花八门,很难揣测来路。”
冯必武听了不禁一皱眉头,这时前方蹄声如雷,一支骑兵已快冲来,冯必武大喝道:“示警,再不停下,报明身份,弓箭侍候!”
看着前方人马,冯必武扭头又对杨浩道:“杨大人不必担心,来者旗号散乱,队形不整,看来凶悍,彼此间却很难配合照应,不会是军队,也不会是强大部落的族兵,真若怀有歹意,某必叫这支乌合之从有来无回!”
眼见来敌只在前方,他大声下令,契丹兵队形又变,留两百人护住宋军侧翼,另外三百人已策马向前,布成了个锐利的箭头阵,马上骑士纷纷摘弓搭箭,箭簇上扬,做好了战斗准备。
示警的响箭射出,前方扑来的人不见丝毫停顿,反而呼喝着开始冲刺起来,冯必武脸色微微一变,看着那支张牙舞爪的队伍,咬着牙根狞笑起来:“是马贼,他们好大的胆子,放箭!”
一排利箭射出,狂奔而来的马贼队伍登时一阵混乱,有的忙取皮盾遮挡,有的来了个镫里藏身,有的中箭落马,随即他们便还以颜色,无数枝利箭啸而来,宋军士兵立即举盾护身,杨浩自护卫手中接过皮盾,凝神看着前方来敌。
对方来都虽众,但是不过是马贼而已,对付寻常部落和商旅固然骁勇,冯必武这样的正规军却未必把他们放在眼里,眼见来敌迅,只射三拨利箭,对方就要冲到马前,冯必武立即大喝道:“冲上去,叫他狗丄娘养的不长眼睛,屠光他们!”
三百名契丹战士立即呼喝着冲了上去,双方靠近不足百步的时候,他们以刀背拍着马股,陡地加快了度,双脚踩蹬,屁股半离马鞍,快马如箭,钢刀雪亮,看那冲势,若是被他们当头一刀,只怕连人带马都要劈成两半。
双方轰然撞击到一起,鲜血和破碎的骨肉激扬于半空,契丹兵已经像一柄锋利的刀,突出了马贼的队伍。骑兵要快的冲锋才能显示他们的威力,即便杀入敌阵也是马不停蹄,一往无前地往前冲,如果勒住缰绳原地缠斗,那他们的威力还不如步卒做战,双方都是深谙此理,冯必武率人挥舞钢刀将马贼劈分开来,像一枝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他们要冲过马贼队伍,回转身来再往回冲杀,被撕裂成两半的马贼队伍也是片刻不停,与他们错身而过,一路兵器交击,铿锵作响地扑向原地待命的契丹兵和杨浩所部。
眼见他们冲到近前,那两百名契丹兵就像受到挑战的狼狗,咆哮着扑了上去,就在这时,一阵号角声起,呜呜呜直冲苍穹,自后路又有一支队伍杀出,人数至少也有千人,一个个张牙舞爪,呼号而来。
如果不能挥自己骑兵的优势,任由来敌扑到面前,那就只能任人宰杀了,张同丹一见,立即喝令后队戒备,准备待敌兵冲至近一箭之地时便也如契丹兵一般动反冲锋,杨浩见了,心中忽地觉得有些不妙。
马贼唯利是图,袭击自己作甚?如果他们是误把自己当了商队,此时也该知道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了,为何还是如此亡命?尤其是这支马贼队伍竟然分兵两路,先行引开契丹兵,继而突龚自己本部,显然是有备而来,甚至连他们的行踪路线、人数多寡都已打探明白,恐怕他们不只是马贼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芦苇般茂盛的息鸡草丛中忽有无数利箭射出,将正屏息严阵以待后敌的宋军射翻了多人,然后一支人马猛地杀了出来,头前一人,手中提一支雪亮的三股钢叉,身材魁梧,一只眼睛鼻着黑色的眼罩,却是一个独眼龙。
他挥舞着钢叉,远远地就大声咆哮道:“杀宋使杨浩,杀!杀!杀!”
“果然是为我而来!,别人做使节,那是优差,怎么我接的差使总是离不了打打杀杀?”
杨浩叹了口气,霍地拔出利剑,大喝一声:“全军,杀!”说完率领亲军,便抢先冲了出去。他冲的不是后路,也不是侧翼,而是前方正与契丹兵缠斗在一起的那股马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