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闻望向她的眼神暗含深意,她看不懂。
他的声音带着凉意,“你是尊贵的公主,而臣只是一介平民,爬了数年,付出许多,才爬到这个位子上,才能被你看到,这本就是一种不搭配。”
“可是,我不介意你的出身。”安乐耷拉着小鹿眼,失望道:“你如今已身在高位,为何还要介意这些?”
她还是没有懂,君墨闻语气虽是淡淡,吐出口的话语却犀利又伤人,“公主可知市场买的菜一斤多少文钱?平民百姓一家月需多少银两?公主用过铜钱吗?可曾亲手做过菜?公主可知,您随随便便一副首饰,便是平民百姓一家一年的收入。”
“如此,还敢说般配么?”君墨闻步步紧逼,看她苍白又懵懂的神色,有些不忍说下去。
可是,总是需要快刀斩乱麻的。
“臣给不了公主富贵的生活,臣不愿见到日后为一对首饰,一件衣服吵架的日子。”
他说得决绝,丝毫不留情,“而且,臣好不容易爬到如今的位置,若是娶了公主,做了驸马,那日后便是一个靠公主上位的小人罢了,还有谁会关心臣的能力?是臣越界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望公主海量,臣日后绝不再出现在您面前!”
他说完后,不忍再看她如受重击的神情,转身便走了。
安乐怔在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只是整个人好像麻木了一般,她甚至找不到一句话去反驳君墨闻。
只是渐渐红了眼眶,他的意思是不是在说自己会成为他的拖累?
她呆呆怔怔乱逛着,宫女太监向她行礼她也毫无反应,最后不知道怎么回到宫中的,看见江知瑾才知道哭,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终于肆无忌惮的将破碎的情绪发泄出来了。
江知瑾听完这来龙去脉,心里也为她难过,安乐第一次认真地心动,却换来了支离破碎的结果。
安乐说完后,感觉好了许多,可是她依旧不能理解君墨闻说的话。
“瑾儿,他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她的眼睛红肿,看起来有些可怜。
从小顺风顺水的小公主第一次遭受挫折,便是来自心上人,陷入迷茫在所难免。
江知瑾却不这么觉得,安乐虽没有能完整复述君墨闻的话,但从零零散散地叙述中,她隐约能够猜测到君墨闻的顾虑。
安乐这段懵懂青涩的爱慕结的果子是涩的,可这不意味着它是错的,其实算得上美好。
只是安乐需要明白,男女情爱与话本中的不一样,并非两情相悦之人都能在一起。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摇摇头,反问她,“你觉得君少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君墨闻是个什么样的人?安乐其实没有仔细想过,现在认真思考了一下,不确定道:“他长得很好看,人很好,礼数周全,才华横溢!总之就是一个特别特别厉害还长得好看的人!”
果然还是长得好看俘获小女孩的芳心,江知瑾暗笑,却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笑安乐,看夏渊看到入迷的自己也不遑多让。
“他听起来是个品行高尚,颇有才华自有傲气的人,你会心悦他,并不意外。那么他又怎么会觉得你配不上他呢?”安乐靠在她的肩上听她说,二人一个美艳一个可爱,竟出奇地和谐。
闻言,安乐也明白了,“他不是这种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当局者迷罢了,其实道理都很简单,江知瑾不过是将她点醒,“他恐怕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给不了你锦衣玉食,出身太重要了,你能随手花掉一家百姓可以用一年的银钱,而他却不能如此挥霍,这本就是一种不搭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