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袭淡红轻衫,体姿轻柔若水,容色丽而近妖,春衫单薄如纱,肌肤如隐若现,双眸亮若星辰,内底却媚意充溢。
她浅笑着,伸手轻轻在道明尸身上一推,任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而后从上踏过,立在了纪若尘面前。她移动时无声无息,双足自地上成滩的血水中踏过,却滴血不染。
纪若尘不动如山,双目垂帘,似乎根本没有发觉房间中已多了一个人。杨元仪忽然感到本能的惊惧,似乎在草丛中玩耍时猛然见到了一条剧毒的蛇一般,不禁向纪若尘身后缩去。
少女盯着纪若尘,动也不动,面上虽漾着诱惑的笑,心中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如是僵持,虽只短短一瞬,在宛仪元仪心中,感觉似已经年。
少女忽然笑得如花绽放,盈盈跪下,道:“玉童参见主人。”
纪若尘望了望玉童,道:“嗯,你很聪明。”
玉童伏地不起,回道:“玉童若不聪明,早化骨扬灰了。虽然偶尔会犯犯迷糊,但只要想到主人纵横苍野的气概,玉童便不敢有贰心。”
纪若尘哦了一声,淡道:“你方才想杀我,这不是贰心吗?”
玉童神色不变,从容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偶尔糊涂,也是难免的。只要主人威势不变,玉童的忠心便不会变。”
玉童这话等如是说,如果哪一天纪若尘本事不足以压伏她,那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了。
纪若尘点了点头,道了声:“起来吧。”
玉童应声而起,款款在纪若尘身后立定。她举步时,还顺手在宛仪的小脸蛋上摸了一把,笑道:“小家伙生得很漂亮,胆子也大。打扰了主人这许多次,居然还没死,看来主人很喜欢你们两个呀。”
宛仪这几月来死人已见过不少,胆子本来渐长,但被玉童这样一摸,登时全身发凉,如同被毒蛇舔过,当下面色如土,慢慢退出屋去。
元仪与纪若尘亲近得多,恐惧心一去,立刻怎么看玉童怎么不顺眼,便道:“你是什么人?明明不安好心!你刚才那话的意思,不是一有机会便要杀了哥哥吗?”
玉童瞟了一眼元仪,笑道:“你若是见过主人当年纵横苍野的气概,便不会这样说。主人巍巍如山,何须将吾等蝼蚁放在心上?倒是你,小小年纪心机嘴巴便如此厉害,长大了岂不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元仪一时语塞,她毕竟年纪幼小,若说斗嘴,如何斗得过不知活过多少岁月的玉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