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婷!”一个声音叫住了江婷,是跟江婷同屋的季月怀,比江婷大两岁,今年十岁了。
见江婷被叫住了,谢雪兰露出有些扫兴的表情,又挑衅道:“怎么,你要打我吗?就因为我把跟你一样的乡巴佬放在你的屋子里?你就想打我?”
“你!”
“江婷。”季月怀又叫了一声。
江婷极为信服比她大两岁的季月怀,虽然依旧满脸愤愤,却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做什么。
谢雪兰越发露出扫兴的表情:“孬种,早晚把你们这些乡巴佬赶出去。只要敢动手,就让我娘赶出去。”
说着,谢雪兰带着一群小姑娘走了。
“她谢雪兰有什么可牛的?长得那副样子,嬷嬷教的功课门门都是差的。不过是仗着老子是庄子上的管事,仗着娘在老夫人面前做事,仗着是家生子便成天惹是生非。偏偏教习嬷嬷看在她老子娘的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越发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这样说着,江婷到底膈应谢雪兰一口一个乡巴佬献殷勤,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床上。
“行了,”季月怀道,“你既知道她有这些可依仗的,又何必跟她争嘴舌?”
“是啊,争一时的嘴舌痛快是没有用。”另外一个叫唐春香的丫头也道。
“我只是气不过,”说着,江婷瞪向一旁的邵秋实,“被人叫乡巴佬也不敢回嘴,你可真是怂包。”
迎上江婷的目光,邵秋实道:“我住的地方叫困牛山。”
江婷越发生气了:“谁问你住哪里了?”
邵秋实又道:“我是从山上来的,所以她叫我乡巴佬,并不算叫错。”
江婷瞪圆了眼睛,没想到邵秋实如此轻易就接受了乡巴佬的称呼,眼中写满愕然,这邵秋实是傻子吗?
“你呢?你也是从山上下来的吗?”邵秋实问。
“我才不是从山上下来的,我家就住在太原府里。我爹可厉害了,宰一头猪就能赚三四百个铜钱,他一天能卖三头猪呢!”急于跟“乡巴佬”这样的称谓划清界限,江婷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自己的来历。
邵秋实听明白了,江婷家是做屠户的:“那谢雪兰为什么叫你乡巴佬呢?”
江婷撇了撇嘴:“谢雪兰是傅家的家生子,从小在傅家长大,在她眼里不是家生子的都是乡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