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笨嘴拙舌,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当面示范给你们看,”邵秋实回答,“这才是我打的。”
这才是我打的?这才是我打的!此言一出,院子里霎时静默。
众人下意识看向谢雪兰的脸,被打的地方肉眼可见的红了,肿出一个完完整整的五指印来。
邵秋实八岁了,但在家吃喝都差,八岁的个头看上去跟寻常五六岁的差不多。人小,手也小,打出来的五指印也就小,跟谢雪兰另外半张脸上的手印一比,的确是小了一号。
还能这样,嘴巴解释不清楚就用行动解释,虽然傻,却也是个傻办法,众人的脑海莫名闪过这个念头。
谢雪兰挨了一巴掌,倒不觉得痛,霎时间是懵的,只觉得半边脸都麻了。
那麻渐渐变成了热,火辣辣的,热里面缓缓冒出痛来,越来越痛,痛得她想哭。
谢雪兰张嘴欲嚎,却还没有嚎出声来,先哇的一口吐了个什么东西。谢雪兰看着那吐在地上的,混着血水的白白的东西,许久,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牙。
她被邵秋实打得牙齿都掉了?她被邵秋实打得牙齿都掉了!
谢雪兰再也忍不住,张嘴嚎啕起来,眼泪扑索索地往下流:“哇啊啊啊——”
顾妈妈先是一惊,继而大怒。她在傅府几十年,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谢雪兰是她宠爱的老来女,这一哭,哭得她肝肠寸断,也顾不得请示老夫人,厉声断喝:“拿下她,拿下这个贱婢!”
立时就有强壮的仆妇来拿邵秋实,邵秋实并不反抗,以她的细胳膊细腿压根反抗不了这些膀大腰圆的仆妇,跑更是没地方跑的,父亲给她签了身契,她的身家性命都是傅家的。
饶是邵秋实极为配合,那些个仆妇也没忘记趁机碾磨她,想是这些仆妇要给顾妈妈卖好,邵秋实只觉得霎时手臂身上剧痛,不用看也还知道肯定青紫了,许多地方还该有红斑掐痕。
邵秋实虽然被压得手脚不能动弹,但嘴巴还能动:“你们都看见了吧,我打的跟六娘子打的压根就不一样。谁要看不出来,我可以再给他示范一下?”
示范?再打掉谢雪兰的牙吗?
第19章引气入体(一)
“贱婢,你还想打掉谁的牙,”顾妈妈气得浑身都在颤,“太没有规矩了,给我打,给我重重地打!”
然后,邵秋实就被打了。
仆妇们出来得匆忙,只是陪老夫人逛园子的,自然没带掌嘴用的篾片之类的家法。但为了给顾妈妈卖好,还是一丁点没留情,抓脸薅头发掐肉踹肚皮,邵秋实被打得很惨。
要不是碰上冯妈妈来了,邵秋实不死也要脱层皮。
“见过老夫人。”匆匆穿过院落,疾步走来的冯妈妈在傅老夫人面前屈膝。
冯妈妈是傅大夫人跟前得力的婆子,派她来禀的自然是重要的事情,傅老夫人看她:“何事?”
冯妈妈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五娘子的亲事定下来了,大夫人想找老夫人商议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