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妇领命,当即把一开始就摆在一旁的米糕送进了傅老夫人的屋里。
院中的傅棠还在唱,还在跳。
侲子们也还在跳,还在叫。
“这傅棠跳得还挺好,侲子们演得也像。大嫂真是自谦,还说什么从来没做过,这般熟练配合,也不知道私底下练习了多少次,”二房的夫人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嘲讽,“就是跳得再好看也没用,婆婆这次若醒不过来,丢人也就罢了,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大哥糊涂。”
“闭嘴,你懂什么,”二老爷呵斥着,“那件事后,母亲没有继承巫力,祖父是傅家最后一任巫师。跳傩舞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事先练习了很多次,还安排了人在旁边指引,还是伤了好几个侲子。”
那时二老爷都还是个孩子,二夫人自然没有过门,也就无缘得见。
闻言,二夫人看着院子傅棠手中桃弧频弹,棘矢频射,却没有一个侲子真的被射中的情形,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说傅棠真的……”
二老爷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着在院中旋转的傅棠,目光逐渐迷离。他有些明白大哥为什么同意傅棠做大傩了,富贵险中求,若是傅棠成功,或许傅家真能再现昔日的辉煌。
邵秋实也望着院子的情形,望着傅棠和着傅仲达的鼓声,旋转着箭射侲子的画面。
熊熊篝火映亮了半边天幕,侲子们和傅棠的脸也被映得火红一片。
傅仲达却仍是白鹤月华一般,火光里,脸色如同敷了脂粉,白得出奇,甚至比敷了粉还要白。
“娘子,老夫人吃下米糕,已缓过来了。”翠喜忽然从房里冲出来,满面喜色地大喊道。
众人哗然,纷乱起来。
傅大老爷冲进屋里,不断呼喊着母亲,声音里满是惊喜。
傅大夫人留在廊下,脸色也有喜悦,但眼神中又有除了喜悦之外的别的东西。
大傩没有结束,因为翠喜的喜报,反而更加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