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长余什么都不说了,只道:“回头叫我媳妇炒俩菜,你到我家喝酒。”
“真要请我喝酒,不该是你媳妇炒菜,得是你炒,”杨大刀一抹嘴,“让我也尝尝傅府厨子的手艺。”
“行,我炒。”廖长余一口应下,伸长脖子往山下望去。
他们并没有进莫家村,杨大刀早看出来了,那莫敬堂看着客套,实则是个短视的山里人,昨天把彩环送过去便先开口给红蛋,唯恐他们挟恩图报,今天他们再巴巴地去看,必更要疑心他们存私。
所以杨大刀把马车赶到了山上,莫家村建在山坳里,若是站在山上,无需进村,也能看见里面的情形。
“不知道彩环的孩子生出来没。”廖长余下意识地道。
“肯定生出来了,这都两天一夜了,她又不是头胎,生了好几个孩子,肯定有经验。”
廖长余也觉得杨大刀说得有理:“可是我听着彩环好像还在叫。”
杨大刀选的这个位置很好,背阴,恰好能清楚地看见莫敬堂和彩环家的院子,甚至若有人在院子里说话,说得大声一些,勉强都能听见一些。杨大刀支棱着耳朵,果然听到彩环的痛叫随风而来。
“不应该啊,这都两天一夜了,不会是难产了吧?”
廖长余又看见莫敬堂牵着一头牛,从外面回来:“媳妇正生孩子呢,莫敬堂牵牛做什么?”
“牛?”喂马的杨大刀神色一变,“这个时候牵牛,难道……不会的,不会的。”
说着不会,杨大刀却丢开了马匹的缰绳,神色紧张地走到廖长余身边,跟着一起伸长了脖子。
廖长余听杨大刀神叨叨地念着“不会”,不禁疑惑:“不会什么?”
杨大刀瞄了廖长余一眼,欲言又止:“你还是别知道了。”
杨大刀越是这样说,廖长余越是想知道:“你倒是说啊。”
杨大刀又瞄了廖长余一眼,他可还记得这十几年的老朋友,因为自己不肯让那孕母上马车,险些跟自己吵起来,话到了嘴边如何也说不出口。眼角的余光见莫敬堂将耕牛拉到屋门前,进屋跟稳婆一起将彩环扶了出来,脸色更是难看:“快走,我们马上就走。”
“刚来,怎么就走,”廖长余不明所以,他也看见莫敬堂将彩环扶了出来,到了门口,彩环似是脱力,膝盖一软,往地上跪去,莫敬堂干脆直接将彩环打横抱起,抱出了房间,廖长余愈发不明所以了,“正生孩子的女人,见不得一丝风,怎么出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