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娘被女儿的拳头砸在背上,身上疼痛,心里更痛,痛得嚎啕大哭,涕泪纵横间只反复絮叨地念着一句话:“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我这个样子好得很!”因为挣扎得过于用力,廖元姐的表情几乎狰狞。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邵秋实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的廖元姐,就是初见时候,红着脸说着“若不是爹同意的夫君,我也是不嫁的”和“这世间再找不到比爹更疼我的郎君了”的廖元娘。
眼看着廖元姐越打越是急眼,竟抓起地上的碎陶片往乔丽娘身上扎去,邵秋实再不能坐视。
邵秋实一手刀快狠准地切在廖元姐肩颈,廖元姐浑身一软,晕了过去。
刚还痛心疾首地哭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的乔丽娘脸上泪痕未干,见廖元姐晕了过去,又慌忙去查看:“元姐,元姐你没事吧?”
“婶子放心,元姐姐只是晕过去了。”
听见邵秋实的解释,乔丽娘这才放下心来。
廖长余终于缓过被茶壶砸得头晕目眩的劲,过来将廖元姐打横抱起,放进了屋里。
目送着廖长余父女俩,乔丽娘松了一口气,面色愁苦地拿过扫帚簸箕清扫地上的碎瓷片。
“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邵秋实趁机问道。
乔丽娘一愣,放下扫帚簸箕,一捂脸,又落下泪来:“冤孽,都是冤孽啊!”
廖长余放下元姐就出来了,听见乔丽娘哭,有些责备:“从良还是个小孩子,你对她说这些做什么?”
“怎么说不得,”乔丽娘性子爽朗,跟廖长余相处是女强男弱,闻言习惯性地一瞪眼,“元姐为这事同咱们闹了多少回?闹得沸沸扬扬,街坊邻里都笑我们,更笑她,好好的小娘子不去给人做正头娘子,偏偏要比她大了十岁的带着五个孩子的鳏夫填房,遮掩得住吗?”
填房?大了十岁的带着五个孩子的鳏夫?邵秋实心念一动,想起自己在街上见到廖元姐跟莫敬堂。
廖长余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要遮掩什么,只是觉得从良年纪小,你要说就说吧!”
“姓莫那个泼才借口感谢你廖叔救了他的娘子,上门来送红蛋,跟元姐认识了。他上门的时候说起那叫彩环的女娘难产而亡,留下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和大的三个儿女没人照料,元姐向来心善,听他说得可怜,便待他亲近几分。也不知道他给元姐灌了什么mí • hún汤,一来二去,元姐竟说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