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邵秋实抬头,世人总说穷书生穷书生,书生总是穷的,大儒也是吗?
“一介书生,两袖清风,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岑万峰从容坦然。
“你给了邵山城多少银子?”邵秋实忽然想起,不禁问道。
“一千两。”
“你不是两袖清风吗?哪里来的银子?”邵秋实卖给拐子李不过三百个钱,邵山城已是欢天喜地。一千两够买邵家八辈祖宗,难怪邵山城愿意亲口承认了邵秋实不是他亲生的。
“钱是多了一些,但能够了断邵山城对你的养育之恩,也是值得的,”岑万峰看着邵秋实,目光温柔宽厚,“我在困牛村打听过邵山城的为人,本想着若他本性纯良与人为善,日后两家常来常往,也能算个亲戚。结果他为人暴戾贪财短视,对人甚严待己极宽,绝不是个好父亲。世人对孩子苛刻,对女娘尤其苛刻,即便他那样对你,日后找上门来,一个孝字大过天便能压折了你的脊梁,我不能看着那样的事情发生。”
邵秋实这才品出所谓大儒高瞻远瞩的厉害来,岑万峰未曾亲历,却把她前世的遭遇说得分毫不差。
“我问你银子哪儿来的。”
“琅琊王氏数百年基业,”岑万峰咳嗽一声,“十三郎借给我的。”
话音未落,岑万峰又补充道:“我已与十三郎说好,过了盂兰盆会便到王氏的族学中授课。每月束脩五十二两银子,我留下二两,其余五十两用作抵借资,这样最多两年,就能还完借款。你放心,留下的二两我不用,我在王氏族学有吃有住也用不上,都给你,你愿收着还是拿来买零嘴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