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行,”夏璧断喝一声,“你们抓住她们,要打要骂也行,晒太阳打板子都行,但不能出这个院子,出了这个院子,院子里发生的事情都得烂在肚子里。”
听夏璧说“要打要骂也行,晒太阳打板子都行”,苏嬷嬷又恼怒地瞪夏璧一眼,这过河抽桥的老虔婆!
邵秋实摇头:“打骂人晒太阳打板子都是私刑,她们犯了罪,自有朝廷律法惩处。怎么能动私刑?”
闻言,几个被邵秋实抽了一顿竹板的仆妇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合着你刚抽我们那一顿不算私刑?
当然,她们也就只敢在心里腹诽。邵秋实抽在身上的伤口细碎,天热,大太阳晒得人汗流浃背,汗水浸着那些细碎的伤口又痛又痒,她们可不想再增加这样的伤了。
“我不管什么私刑不私刑的,你打也好,不打也好,反正只准在这院子里,”说到这里,夏璧示意她带来的仆妇,“关上院门,没有我的令,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
“不准关门。”邵秋实也道。
院里傅家陪嫁的仆妇有二十来个,闻言顿时有人拦在李家仆妇面前。
傅嫣院中本就有李家仆妇,再加上夏璧来时带来的,也有二三十人。
双方人数相当,对峙着,一时间谁也没动。
夏璧咬牙:“你敢欺我李家无人?不要忘了你现在站的地方可是姓李不姓傅!”
“是我欺你李家无人,还是你李家欺我傅家无人?!”伴随着一声喝问,傅嫣从屋里走了出来。
傅嫣虽是醒了,依旧唇色惨白,面颊潮红,额上戴了挡风的抹额。
夏璧看傅嫣一脸病容,被蕊儿扶着才步履蹒跚地出来,略缓了缓语气:“你这孩子既然病着,便该卧床静养,跑出来做什么?回头见了风,二郎又要怪我这个婆母没有照顾好你。”
傅嫣嫁入李家三年,婆媳俩数度交锋,夏璧早知道她的软肋。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一提李二郎李长乐,傅嫣必是有再大的气也要消了的。
谁知这次傅嫣不仅没有消气,反而气得更厉害了,她气得浑身颤抖。
李长乐,只是叫着这个名字,傅嫣就觉得舌尖又苦又甜。她为他打理后院,为他忍辱负重,为他生儿育女,她站在院中晒得晕过去时还想着,等他回来,知道她为了他逆来顺受,必然更加爱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