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清玄,天心却很坦然:“很快。”
“很快?”传闻中得道的高僧能够预见自己的死期,天心这是预见了自己的死期了吗?
对上邵秋实疑惑的眼睛,天心微笑:“很快。”
既然天心已承诺了“很快”就会奉上舍利子,邵秋实正襟危坐:“大师有什么话要相赠的,请说。”
“众生皆苦。”
“嗯。”邵秋实连连点头。
这一声嗯之后,禅室内再无别的声音,只有佛幡被山风吹动轻扬的轻响透窗而来。
邵秋实等了等,又等了等,跟清玄大眼瞪小眼,天心还是没有再说话。
她等得不耐烦了:“大师,您请继续说。”
天心道了一声佛号:“贫僧已说完了。”
说完了?邵秋实回想天心都说了什么:“众生皆苦?”
天心不急不缓:“若有一日,岑施主执于一念,还请施主莫忘了今日贫僧对你所言。”
“众人皆苦?”
一句话问出,邵秋实忽然觉得四周都远去了。
这间禅室其实并不小,进入之前,清玄说空间有限不足以容纳随行的女使实在是谦虚了。
偌大的一间禅室,与佛尊殿室相通的屋顶很高,空间开阔,要容纳下李家随行的女使是绰绰有余的。
但室内很空,连装饰的字画和摆放兰草的小几都没有,白墙黑地,光可鉴人的黑地板上摆了几个蒲团。
傅嫣三人离开之后,房间里只有天心,清玄和邵秋实和三人。
大袖海青的天心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清玄站在他的身侧,而邵秋实坐在另外一个蒲团上。
邵秋实问出“众生皆苦”后,四周忽然陷入了一片安静。
原本也没人说话,但山风吹动佛幡的声音会从支开的窗户透进来,一起透进来的还有隐约的人声鸟鸣。
这一刻,全都安静了。
面前的天心和清玄也不见了踪影,只有黑暗,目之所及,一片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