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莹却是眼皮子一跳,她唯恐邵秋实冲上去当众扒了裴姨娘的衣服,赤条光腚地要叫所有人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身上有伤,凑在邵秋实耳边低语:“想想傅家和岑家的脸面。”
当众扒了裴姨娘的衣服,让大家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本是证明杨朱清白最有力的法子,但正如傅莹所说,如此一来,傅家和岑家的脸面也没了,邵秋实的目光不由得有些惋惜。
邵秋实叹了一口气:“见裴姨娘脸上的巴掌鲜红,我还以为是裴姨娘为了诬赖三娘子,到了门口才自己给自己打的一巴掌,却原来是裴姨娘体质特殊的缘故。”
裴姨娘不知道自己刚刚与“赤条来去”擦肩而过,还妩媚柔弱地道:“是啊,我体质特殊,受一点小伤也是轻易不肯好,女儿家爱惜脸面,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呢?”
“真的不是你自己打自己?”
“当然不是。”
“这就奇怪了。”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裴姨娘听邵秋实说奇怪就心惊,恨不得上去堵邵秋实的嘴,比杨妈妈想堵她的嘴还迫切,此刻她被杨家的仆妇摁在地上,自然没有办法堵邵秋实的嘴,只能妩媚柔弱地问:“哪里奇怪?”
邵秋实并没有急着回话,而是缓慢踱步,走到裴姨娘斜后方,抬手又是一巴掌。
啪!掌掴的声音很清脆。
相比挨第一巴掌的时候,这次裴姨娘立马反应过来,在地上拼命扑腾:“你做什么?为什么又打我?”
“我笨嘴拙舌,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当面示范给裴姨娘,给在场的夫人娘子们看,”邵秋实回答,“裴姨娘脸上的伤不可能是别人打的,只能是自己打的。”
裴姨娘当即反驳:“你胡说,明明是三娘子打的。”
邵秋实扯过傅月怀:“你平素里最是细心,同大家说说,裴姨娘左边脸与右边脸有何区别?”
傅月怀颇无奈地看了邵秋实一眼,细细打量裴姨娘的脸,还真瞧出端倪来:“这,还真是自己打的。”
“你们是一伙的,你当然帮着她说话。”裴姨娘又反驳。
“寻常人打人,对立而站,无论是右手打左脸还是左手打右脸,拇指的指印都该留在鼻梁一侧,便如岑娘子打的第一下这样。裴姨娘脸上的伤,拇指指印却是留在颌骨一侧,要么是自己打自己,要么是别人站在背后打的。但别人站在背后掌掴的掌印该是指尖向前,便如岑娘子打第二下这样,裴姨娘脸上的掌印却是指尖向后,别人根本无法打出这样的痕迹,所以只能是她自己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