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越想越是冷汗淋漓,一时垂着头说不出话来。
“快说,”周郎君对骰子的磨叽很不满意,在他看来,只等骰子说出“三娘子”三个字,杨朱便是他的囊中之物,当即不耐烦地推了骰子一把,“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你家郎君我看见的是谁。”
骰子顶着脑门上的冷汗,他不能说自己见了杨朱,连见了杨雪的话都不能说,只能说:“我没看见。”
此言一出,周遭的夫人娘子不乏面露愕然者,只有观月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
周郎君怒瞪着骰子,眼中也是愕然:“你一直跟着我,怎么能没看见?”
周郎君话里有话,满面写着哪管你看没看见,只管说看见了便成。
顶着周郎君的怒火,骰子额上的冷汗更盛了:“我并未跟进去,所以什么都没看见。”
周郎君咬着牙,额角青筋隐现,豁然抬起一脚,踹向骰子。
谁也没想到周郎君一言不合便突然发难,他这一脚极快,似是做得熟练至极,旁人连看都还没看清楚,骰子已经整个人倒飞着跌了出去,重重地甩在地上。
周郎君几步走到骰子跟前:“再说一遍,你看见了没?”
骰子摔在地上,抱着肚皮半天爬不起来,依旧咬死一句:“我什么都没看见。”
没看见只是挨踹,看见了可是要命,孰轻孰重,骰子还是分得清的。
观月此时开口:“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是周郎君看了五娘子。”
“什么就清楚了,”周郎君看向观月,脸上还带着重踹骰子的怒意,“我明明看的是杨朱!”
观月却是毫无惧色,不急不缓地道:“如今曼书跑了,骰子没看见,五娘子和周郎君都没看清,只有我和读书的话能够作准。我们既能证明傅二郎君在三娘子门口站了站就走了,那去到五娘子房里,看了五娘子身子的自然就是周郎君了。”
周郎君想辩驳,却说不出辩驳的话来,一转头又看向骰子。
“我让你没看见,我叫你没看见!”周郎君将怒火全撒在骰子身上,提着腿就死命踹。边骂边踹,骂一句就要踹一脚,满面青筋表情狰狞近乎癫狂,哪里还有半分刚进小厅时候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