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罗金被喇得浑身是伤,领头的黑衣人啧啧出声:“谢郎君,这王家部曲独身奋战好不凄凉,我瞧着都于心不忍,你竟能安心地坐在马车里连看都不看一眼,可真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家风范的。”
马车里无人应答,别说应答,一点声息都没有。
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里面没有人,但黑衣人确信目标就在车里。
同时从王家离开的十辆马车,眼前已是最后一辆。而拦在马车前的部曲,也是护卫的最后一人。
待将这最后的护卫斩于剑下,谢氏的头颅便是囊中之物了。
或是昏过去了吧,黑衣人想着,马车里的人肯定是在马脱缰车撞树时撞晕了过去。
那余孽出身谢族大家,金尊玉贵养大的小郎君,何曾见识过世间真正的霜刀雪剑?被一路这样追杀怕是吓得要命,若是醒着,指不定怎么破滚尿流跪地求饶,只有昏过去了才会如此安静。
黑衣人越是想越觉得有道理,等杀了眼前最后的部曲,他也不会叫醒那谢氏的小郎君,就让对方在睡梦中没有恐惧没有痛苦的死去,也算是难得的慈悲。
第226章不杀
又一次吃痛跪地,罗金呼呼地喘着粗气,而那躺在地上的马已经不喘气了。
罗金又站了起来,他得站起来,除非他也如马那样不喘气了。
黑衣人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倒不是黑衣人忽然觉得一群人打一个胜之不武,生出单打独斗决胜负的豪迈气概来。只是死了两个黑衣人,剑阵的人不够,发挥不出完整的实力。而他看罗金浑身是伤,强弩之末,觉得自己能够应付了。
黑衣人抽出长剑,如掬一汪秋水的雪白剑刃,与罗金卷了刃的刀一比,高下立判。
然后,黑衣人对着罗金俯砍而下,罗金提刀格挡。
蹡,蹡,夜风瑟瑟,只有剑锋刀刃劈砍声不绝。
他们过剑招,也翻拆掌法,更过腿法。
黑衣人一个踢腿,罗金当即提膝格挡。
罗金本是能挡的,只是腿上有伤,对方这一踢恰好踢在伤处。
其实踢在伤处也没什么,罗金已浑身是伤,踢在哪里都是伤。只是腿上那伤伤得特别重,所以痛也特别痛,他实在忍不住,膝盖一软便跪了地,于是黑衣人紧接着斜提的一剑便对准了陡然矮了一截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