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金最后一抱拳,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等等,”邵秋实又叫住罗金,“今夜的事不用告诉我爹,他若是问起,就说我一切安好。”
“岑娘子放心。”罗金又是一拱手,这次真的走了。
目送着罗金的身影,邵秋实从乾坤袋中取出鬼面幡。
“乾坤袋?”相比疑神疑鬼的黑衣人,谢三一眼就看出了邵秋实取物的奥妙。
“好眼力。”
谢三能够认出乾坤袋,邵秋实并不意外。出自琅琊王氏的王琅是修士,半年前便是炼气七阶,如今不知是何境界了,而眼前的谢三虽然没有修为,却出自与琅琊王氏齐名的陈郡谢氏。
邵秋实捏着鬼面幡一顿,幡杆便插在了地上,玄色幡旗随风展开。
谢三有些惊讶:“你要超度他们?”
“超度?”一道灵力注入鬼面幡,黄铜幡杆散发青光,玄色旗帜出现玄色漩涡,倒地的黑衣人身上有虚影溢出,邵秋实看着虚影被吸入了鬼面幡的景象,“就算是超度吧。”
来的杀手都是普通人,在鬼面幡面前毫无招架之力,顷刻就吸尽了神魂。
邵秋实收起镇魂幡:“谢三郎君,能走吗?”
“能。”谢三从失去马匹的马车上走下来。
锦衣华服的小郎君额佩东珠,脚踩云靴,宝蓝色的锦袍滚了银边,经了数日舟车劳顿一个褶子都没有。
年纪虽小,却已有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雏形。
恍若是当日初见王琅,累世门庭的世家郎君总是如此,一身穿戴便先声夺人。
邵秋实看着个子只到自己胸口的小郎君,看了半晌,才很有些快乐地扬了嘴角:“随我来。”
谢三跟在邵秋实身后,经过两个时辰的步行,来到了一处山洞:“这里是?”
邵秋实将从马车里扒下来的软枕被褥丢到洞中一角:“此去巴蜀八千里,且蜀道难,走上一月都是有可能的。这么长的时间,我不好当即就走。这就是我随便找的山洞,请谢三郎君在此等我一日。”
邵秋实抽出插在发髻中的太阳神鸟,金簪尚未养好,但画个阵法还是可以的。
“这是逆行阵,”邵秋实指着地上太阳神鸟划出的痕迹,“逆行阵逆转五行,是隐藏踪迹的障眼法阵。哪怕追兵寻到洞口,只要阵法在,他们就发现不了你。”
谢三只是普通人,看不见阵法画下的灵力,也看不见阵成之时瞬间四溢又瞬间隐没的金光,他顺着邵秋实的手指,只看见被金簪尖画出浅痕的尘土。隐藏踪迹,就凭这?
邵秋实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拿出几个她闭关时准备的馒头,一并放在被褥上:“这样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