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岑娘子将四叔和王柔送回府中。”
御空而走,这就是王琅临进门前,叫住王渐而让邵秋实陪着进来的原因。
闻言,邵秋实又点头。
“岑娘子请在门外稍等。”
邵秋实再次点头。
王琅进了屋,须臾扶出一名郎君,正是邵秋实捶丸草场上惊鸿一瞥过的王术。
人事不知的王术穿戴整齐,除了面色异样酡红,与邵秋实白日所见并无明显不同,只是身上传出邵秋实初到门前闻到的浓重的脂粉气裹挟着腥膻气的古怪味道。
邵秋实召出竹影舟,让王琅将王术放上去:“十三郎君一起走吗?”
“我等等再走。”
邵秋实并不多问,上了竹影舟。
王柔也自己走了上来,邵秋实便御着飞舟腾空而起。
灯火璀璨的院落在脚下越来越小,竹影舟化作夜幕中的一道青影。
竹影舟无声穿行中,王柔率先打开话匣子:“岑娘子。”
“嗯?”
王柔对邵秋实的印象不错,因为邵秋实那句“这亦是她的道”,还因为:“我去看了白日的捶丸,开始的时候,我觉得魏娘子捶得好,后来我又觉得,你才是真的捶得好。”
“谢谢,”邵秋实想了想,“王娘子今日真的是为了尽孝?”
王柔轻笑一声:“我今日回府,即便不死也很难再出来了。我说个故事,岑娘子可愿意听听?”
“王娘子请讲。”
王柔虽作态成熟,但她实际年纪尚轻,夜色中声音清脆:“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邵秋实听过李玉的故事,此时听王柔以做梦做开头,立马反应过来王柔也是重生。
果然,王柔继续道:“梦中我成亲在即,却被妹妹王桃骗出府去,送入勾栏,失了清白。”
“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我熬着,想着我是琅琊王氏的娘子,遭此厄难,父兄必会为我讨回公道。于是我等啊等,一直等到本该成亲那日。来了一名贵妇人,妇人取下头巾,却是我的生身之母管氏。管氏见了我,十分悲戚,十分难过,泪流满面地……劝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