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辅一怔,须臾眯着眼睛来勾邵秋实的下巴:“邵大人真是有趣得紧。”
秦良辅生得高大挺拔,相貌堂堂,若非面白无须,半点看不出是官家近侍。
秦良辅不仅脸白,手也白,白乎乎的手上不知道抹了什么,往邵秋实颌下一垫,苍白的指腹软绵绵油腻腻,又寒凉得很,无端端叫邵秋实想起冰冷的尸体。
邵秋实也不躲,迎着秦良辅的手指仰头瞧着他笑:“一丁点有趣,芝麻绿豆大的一丁点,不及公公。”
说着,邵秋实趁机往秦良辅手里塞了一个银角子。
秦良辅笑起来,笑得如沐春风:“邵大人且在门口等着罢。”
说着,秦良辅一转身,似是不经意,什么雪花白的东西从他袖子里掉了出来。
东西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住,恰是邵秋实刚塞给秦良辅的那个银角子。
“掉了啊,一两银子呢,”秦良辅轻踹了旁边的小黄门一脚,“邵大人赏你的,还不快谢谢大人。”
那小黄门惴惴地瞧了秦良辅一眼,又惴惴地瞧了邵秋实一眼,慌不迭将银角子捡起来:“谢,谢大人。”
邵秋实一时怔怔。
秦良辅便笑眯眯地扭头走了。
小黄门匆匆地给邵秋实又作了个揖,巴巴地跟在秦良辅身后进寝殿去了。
殿门在邵秋实的面前关上,拐子冰纹的格心上只糊了一层宣纸,阻不住秦良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自棂间传出:“……国师?……她脱不了干系……自身难保,且夹着尾巴……”
第318章昏聩
那一日,邵秋实在延和殿外等着,从日上三竿等到天色擦黑,小黄门出来告诉她官家已去了贵妃宫中。
入了夜,宫门落锁,邵秋实出不去,只好扭头回了钦天监。
刚进钦天监,答全便迎上来:“师父,王小大人来过,请你去参加王大人的葬礼。”
邵秋实在烛火摇曳前的蒲团里坐下:“你如何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