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这是逼宫!”
“官家直接让他们的人回家种田不就好了?”
“回家种田?”
“人都回家种田了,他们若还闹着罢免朝臣,即便位子空出来,又有谁能坐?”
官家品了品:“的确是釜底抽薪的一招。”
“官家宽仁,愿留他们一条残命,才想了这样敲山震虎之法,不然车裂凌迟,总有一件适合他们的。”
望着官家欣慰的脸,大太监惊觉,邵秋实好像也不是全然不会说话。
不久,宫中传出官家夜半噩梦惊醒的消息。
国师邵秋实夜观天象,给官家卜了一卦,原是皇陵动荡,有碍紫微。
于是官家下诏,钦点朝臣守陵,诏书上洋洋洒洒数十姓名,尽是南杞在朝多年的肱股之臣。
一道诏书,犹如一根闷棍,砸得欢欣雀跃上蹿下跳的清流一下子偃旗息鼓。
那阵子汴京里摆酒的很多,尽是送行酒,士大夫们喝醉了就在酒楼里掩面大哭。
哭也没用,时候到了,他们不走,廷卫便拿着刀剑赶他们去给历代先皇尽忠。
又不久,邵秋实收到鲍泰来身死的消息。
鲍泰来的名字也在官家贬逐的诏书里,他卸任之后,本该返乡归家。
结果还没到家,死在返乡的路上,结案词上白纸黑字写着殁于山贼。
那时邵秋实对山贼这个词已经十分熟悉了。
bào • luàn,藩王的藩兵,侯府的府兵皆可以是山贼,那官家派去斩草除根的廷卫自然也能够是山贼。
得知鲍泰来的死讯,邵秋实并不算太意外,只是有些遗憾:“早知道他怎么的都逃不过一个死,我便不哄他说吃了房磊的肉,也不至于他心里歉疚,走也走得不安心。”
再后来,官家死了,这位老人以死终结,交出了紧握在手里的权柄。
官家的死,扑朔迷离。
因为大家一致觉得,官家虽然老了,老糊涂了,但身子骨硬朗,不至于走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