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看得心惊:“这小女娘年纪不大,手段倒是不少。”
邵秋实虽手段不少,应战也机敏,一瞬间便在身上套了三重防御,但她只筑基一阶,跟玄境巅峰等同于筑基十二阶的蔡子慕到底差了太多,鸿沟般不可逾越。
万般手段抵不住雷霆一击,这就叫一掌破万法,一力降十会。
邵秋实眼睁睁看着蔡子慕苍白得有几分虚弱的手指穿花拂柳般轻易挥开削铁如泥的发金,穿过金光灿灿的三茅妙行圆满天君印,震碎了雷电交织的法阵,一击拍上自己的胸膛。
轰!
邵秋实跌了出去,去得太急,撞破了身周的发金网后狠狠撞坍了数丈之外的一堵墙,才堪堪掉在地上。
而巨大的轰隆声,倒不是邵秋实撞坍墙壁所发出的声音。
没有邵秋实的灵力为继,重若泰山的方鼎砸在地上,一口气砸出个宽三丈深七八丈的深坑。
巨大的轰隆声,是方鼎砸坍地面的声音。
荆轲又是一惊,邵秋实虽是不错,但跟成名已久的蔡子慕比起来:“乌夜啼之名,名不虚传。”
这次邵秋实没有晕,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脚下一软再次跌坐在地上,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姜暮雨连忙上前摁住她:“别逞强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邵秋实想推开姜暮雨,却挣不过,一激动,又吐出一口血来。
方才邵秋实与蔡子慕对抗,叶良辰躲了老远,此时又凑上来,在旁边事不关己地发牢骚:“折本啊。”
姜暮雨扶着邵秋实背到身上,示意罗金:“你背岑夫子。”
罗金点头,矮身去背岑夫子,这时候岑夫子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只是呼吸已完全停止了。
罗金有瞬间的恍惚,他没有想到岑夫子如此悄无声息地就死去了,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罗金既觉得意料之外,却又觉得情理之中。
死得轰轰烈烈,死前把一辈子的遗憾都说个干净,说得抑扬顿挫肝肠寸断是戏折子里的桥段。
真正的死通常安静又突然,连说一句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院子里开始响起嚎哭的声音,邵秋实杀了不少人,亦有别人的父亲,别人的女儿。
对他们而言,那些死去的也死得突然,连一句告别都来不及。
邵秋实被姜暮雨背在背上,本在挣扎,听见哭声便停止了挣扎,看着周围哭泣的百姓,表情有些怪异。
邵秋实看着百姓的时候,荆轲也看着她。
看了一会儿,荆轲转向蔡子慕:“这小女娘shā • rén不少,罪过不小,天一阁确定要保她?”
庄子里的动静闹得这样大,墨家的其他人,聂政、专诸都赶了过来,此时方至,正听见荆轲的话。
聂政专诸御空而来,居高临下俯瞰庄子里百姓的死状,只怕比一直站在院中的荆轲还看得清楚,闻言投向邵秋实的目光都透着愕然,这么多人都是她杀的?
蔡子慕收回手指,捏碎了盈在指尖的寒光:“我天一阁的事,墨家也要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