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药将拧干的床单搭在院里的绳子上,一转头就看见屋前石阶上的邵秋实:“娘子怎么坐在这里?”
天色已暮,邵秋实望着苍苍山色:“你说,她想同我说什么呢?”
何采药不明所以:“什么?”
“钱氏想同我说什么呢,”邵秋实顿了顿,轻吁了一口气,“我爹走的时候,又有没有话同我说?”
何采药很快想到:“我可以把他们……”
邵秋实摆手打断了何采药要说的话:“今天辛苦你了,剩下的东西我来晾,你去休息吧。”
“娘子,你结丹成功了吗?”何采药忍不住问道。
邵秋实却只是又说了一遍:“去休息吧。”
邵秋实就这样又在木屋里住了下来,仍如数年前一般生活。
过了几日,高玲儿找到了邵秋实。
高玲儿就是唐墨从外地带回来的媳妇,三年前为唐墨产下一子,如今又怀了身孕,已六个月了。
“表嫂怎么来了?”邵秋实在唐家吃饭的时候见过高玲儿,自然认出了这位表嫂。
高玲儿腆着大肚子,施施然往邵秋实端来的木椅里坐下:“没什么,只是我如今有了身子,大夫说不能常坐卧着,得到处走走,顺便来看看你。”
怀了身孕的妇人得到处走走,这话没错,但邵秋实的木屋建在山上,又有钱氏半夜爬山摔下去的先例,走到邵秋实这里,本不该是身怀六甲的高玲儿的选择。
邵秋实只做不知:“虽然大夫说了需到处走走,但表嫂毕竟是双身子,坐着休息一会儿。”
高玲儿腆着肚皮,本就显怀的肚子看着更加明显了,她一下又一下地抚着自己的肚皮:“休息不休息倒是其次的,就是你表哥出去跑单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赶不赶得上见孩子第一面。”
高玲儿如今怀胎六月,孩子若是足月生产,该是四个月后的事情,忧虑得委实早了一些。
邵秋实想了想:“表哥这次出去,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高玲儿一噎:“倒是说了,半月前走的,说最多三月便回。”
邵秋实便道:“该是赶得上,表哥这次回来,你就叫他先别出去了,在家里照看照看你和孩子。”
高玲儿一撇嘴:“那不是还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