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秋实看着王琅:“人们需要寄托,而我给他们寄托,本是双赢的事情。”
王琅想了想,问起:“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认岑夫子做爹。”
后悔?认岑夫子做爹?邵秋实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为什么要后悔?”
“若岑娘子不曾认岑夫子做父亲,便没有太原一役,岑娘子也不会是如今的样子。”
邵秋实仍是反问:“这就是十三郎君这些年对我多有照拂的原因吗?你后悔介绍岑夫子给我认识了。”
王琅摇头,又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
王琅只是了半晌,也没能将话说下去,最后只化为了一声叹息。
王琅不是一个人来的。
王郎君人品贵重,十年前去太原,便连做饭的厨子都带了三个,浑如一座行走的府邸。
如今的王琅就更不可能独自外出行走了。
邵秋实将王琅带进道观的时候,王琅随行的部曲也跟着一起进入了道观。
整洁但简陋的道观,自然不能跟琅琊王氏的府邸相提并论分毫,连王琅鞋上的米珠都比不上。
王琅说着只是的时候,明明他自己身穿锦衣华服,身边同样锦衣华服的部曲簇拥着他,一眼瞧去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侧影却生生地显出些孤寂来。
王琅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途径顺便来看看邵秋实,并不会久留。
王琅离开之后,邵秋实继续施粥。
随着时间的推移,岑道观的香火逐渐鼎盛,虽然依旧没有别的道士,但接受施粥的百姓会自发地打扫卫生,维持秩序,甚至为泥塑镀金身和举办法会。
拜的人多了,瞎猫碰上死耗子,总能碰上几件所求应验,传闻岑道观灵验,香火又越发鼎盛了。
邵秋实虽是不收香油钱的,架不住别人非要给,她拿着钱将道观又修缮一番,剩余都拿来买了粮食。
买粮食的事情出了一点问题,本就对邵秋实长期免费施粥不满的乡绅眼看着她又进了一批粮食,联合豪族指控邵秋实囤积居奇,意图发国难财。
邵秋实找到唐林生——“到你们做口舌的时候了”。
有了唐林生等人的笔杆子,邵秋实又能够继续安稳施粥。
有的时候,邵秋实会收到琅琊王氏送来的信笺,信笺的内容是一个叫王蔷生的小女娘修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