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郑氏看着眼前身材高大挺拔的少年,比看见板栗还要震动,几乎以为看见了十几年前的哥哥青木。
生命真是神奇!
她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青木:相似的棱角分明的脸,一样的浓眉璨目,只是青木下巴上一层浅浅的胡子渣。眼神温润,带着成熟和沧桑,而他身边少年的眼神则是清亮的。
不单是葫芦。连板栗也是如此,眉梢眼角都带着朝气,面容是俊朗的,如同拔地而起的青笋,退去了那层笋皮,冲出竹梢林海,只尚未展开枝叶。
而他们的爹,经过岁月的磨砺。变得粗糙沧桑,如同老酒,味儿绵长。
张槐见妻子发愣。失笑道:“看呆了?也是,葫芦就跟青木年轻时候一个样。”
他转向葫芦:“我说葫芦,你这长相。咋一点不带翻新的哩?咱板栗好歹鼻子嘴巴像他娘。你小子就是懒,不但怕说话,也怕费事,所以把你爹的模样照样搬过来了。咱板栗爱折腾,所以折腾出了新花样。”
他的话引起一阵哄笑,小葱抱着奶奶胳膊都笑软了。
葫芦无奈笑道:“姑父,这能怪我么?”
将众人引入正房,端出各样果子吃食,又重复先前的话题,永不疲倦。
张大栓等人也难得有空在家歇着,遂一边津津有味地听葫芦跟板栗说故事,一边嗑瓜子,嗑得满地都是瓜子皮。
板栗说北边冬天太冷,可他们又用不惯那土炕,在屋里呆久了觉得燥热,常跟葫芦出去踩滑雪板,又坐了狗拉雪橇进山打猎等等,又说北边的果子特甜,连橡子果儿做的豆腐,他都觉得好像比小青山的要香一些。
郑长河跟张大栓没去过,听了很向往,嫉妒地说道:“怪道你俩养的这么壮实,整天在外蹦跶,也不惦记家里。”
两人便商议,也要冬天进山一回,猎些野味回来。
郑老太太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道:“还进山?你忘了那年摔断腿的事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当自个还是十几二十岁哩,跟他们比!”
葫芦笑道:“爷爷,我们说是这样说,也就在家附近转悠,不敢进那老山林子的。不是那老猎手,进去说不定都找不到出来的路。尤其是大雪天,到处都是一片白,哪里能认得清方向。”
张槐又问起那边庄子的收成、云州城铺子的景况等,板栗就搬出账簿,一一说给爹和大舅舅听。
女人们见他们说正事,便移到一旁嘀咕些家长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