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确实有家绸缎铺子,那人就不问了。
玉米绑好了,收了大娘找的铜钱,好大一挂,塞到胸前衣兜里,对着小灰踢了两下道:“走,爹等急了,回头要骂人。”
然后转身就跑了。
刚吃了东西喝了汤,浑身都是力气,小娃儿两条小腿捣腾的特别快;小灰背了个包袱,也跑得十分欢畅,就是有些失衡,那包袱耷拉在一侧,让狗儿觉得十分不惯。
玉米想起刚才大家看他的异样目光,心里很不安,一边小心地回头张望,一边左躲右闪,在街市上窜来窜去,一直跑到一个泊船的码头。
这是一条比下塘集的清辉江略窄的河,码头也不大,三三两两泊了些大小不一的船,有几个苦力正往一条船上搬货物。
他觉得浑身难受,便坐在河沿上,解开裤腰,从裤裆里掏出包金子和珍珠的包裹,又解开两条裤腿,拿出那些银子。
将这些财物堆在跟前,摩挲着被这些东西磨得通红的足踝,又用手碰了碰裤裆里的小雀儿——
嘶——好疼!
怕是都磨破皮了。
于是低下头,一手牵起小雀儿,一边使劲弯腰看下面——可不得了了,蛋蛋都磨破皮了,怪不得这么疼。
玉米看着那伤痕,皱了下小眉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挑出一张膏药,努力用小指甲剥开,“滋啦”一声撕下来,小心翼翼地托着蛋蛋,把这治跌打损伤的膏药从下面一兜,再往上一裹,把两颗蛋蛋包的严严实实,还用手抹了两下,让膏药贴得更服帖,然后才舒了口气。
好了!凉丝丝的舒服极了!
这药膏就是管用。
疼了就得贴膏药。幸亏他有个当大夫的姐姐,懂得比旁人多,要不然,这蛋蛋可就遭罪了。
接着,他看着地上那堆金银珠宝,气愤愤地想道:“娘说的话就是对,钱这东西,多了就是累赘,还招人惦记。小爷累死累活背了这么远,要是叫人瞧见了,没准就把我杀了,抢了这银子去。刚才那些人见我买包子,不都盯着瞧么!哼,都不是好人!”
他实在累坏了,觉得把这些玩意掏出来,身上轻松一大截,于是,就不想再带着了。
“娘说了,啥都不重要,重要的东西都在脑袋里面。”
他虽然抠门小气,却很容易就想通一个道理:要是连小命都保不住,那这些财物最后还是落在别人手里。
他仰头“哼”了一声,潇洒地一挥手,将一块银子砸进河里,然后,跟打水漂似的,接连将金银往河里扔。